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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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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知名珠宝设计师方梓悦##被诬陷多年后,方梓悦逆袭成国际知名珠宝设计师##设计师Z##设计师z和翎影后#

这一天的热搜几乎被方梓悦包圆了。

尤其是那些叫嚣方梓悦配不上翎秋的人,现在已经满脑子都是“wtf?”、“她是谁?!什么z!”

“设计师z?!”节目组导演在后台险些晕过去。

他一边掐着自己的人中,一边疯狂提醒主持人,“快问!”

别管问什么,这可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设计师Z,不管她说什么他们这节目都爆定了!

不过很可惜,翎秋不想再打扰方梓悦工作,和她道别后挂断了电话。

节目组的导演哭丧着脸仿佛错亿。

毕竟他们这档综艺虽然过了很多年依旧火着,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方梓悦的身份曝光是个引流的大好机会,可惜翎影后不愿意让她多露会面。

但想也知道,一边是维特女皇,一边是普通综艺节目,哪个更重要一目了然。

方梓悦就是Z,这是翎秋完全没想到的。

方梓悦之前左腕上戴的手环是z的作品,这翎秋知道,但她怎么也没往她们是一个人上面想。

翎秋抚摸着手环上的羽毛,心里发痒。www.awen56.cn 思生小说网

之前那个新人把方梓悦的手环扯断了,翎秋在节目拍完后又偷跑回去,在泥水里摸了整整一天,才把手环的所有部件都捡回来。

她的手不像方梓悦那样灵巧,但她又不想让别人碰这个手环。

最后她一边看视频教程,一边把黑色的手环重新穿了起来。

但效果真不怎么样。

很粗糙的做工,让翎秋拿不出手给方梓悦看。

不过算了,就藏起来当做是她的小秘密吧。

翎秋眉眼弯弯的给方梓悦发消息,“小皮鞭已经准备好了。www.youxs.org”

“???”对面秒回。

方梓悦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打字打出了残影。

“玩的这么野吗?www.youxs.org”

笑哼哼等方梓悦回复她的翎秋顿时脸色涨红。她、她说的是这个人不告诉她“z”的身份,所以要拿小皮鞭抽她。

是真的打!这人干嘛呀!

翎秋羞臊的把手机扔到一边,发誓再也不理这个混蛋了。

“嗯?为什么不说话?老婆,老婆你理理我呀~”

手机屏幕一闪一闪的,不停弹出来的消息就像逗猫棒一样,逗弄的翎秋手痒痒。

明明忍不住的想要去看消息,但红着脸咬牙切齿的又恼对方老是开黄/腔。

倒…倒也不是不给开。但是,光开又不回家的女人都是流氓!

翎秋气哼哼的撸起袖子,一边鼓着脸生闷气,一边还要去厨房给方梓悦做好吃的。

在国外这几天,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吃饭。

翎秋每次去国外的时候,都会水土不服,常常在酒店一躺就是一天,头晕恶心还要吃药。

翎秋手脚麻利地切菜,一双拍过珠宝代言,被经纪人逼着上了保险的手却也做惯了粗活。

清淡,酸甜…方梓悦不爱吃辣,翎秋也慢慢改了自己的口味。

她以前觉得如果两个人在一起的话,一定要吃饭口味和生活习惯差不多才行。

不然她喜欢吃辣,对方喜欢吃清淡的话,谁也迁就不了谁。

可如今……

翎秋摇了摇头,从一旁抓过来一大把辣椒。

不,她今天要做全辣的菜!

谁让那个女人说话不算话?说好的三天就回来,结果整整过了一星期还不见人影。

还不知道自家老婆不开心的方梓悦正在和陈二毛通话。

“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

“我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陈跃羽打了个哈欠。

老天爷啊,为了给这老狗布置婚礼现场,她熬了好几天了,这头发都快掉光了。

“我跟你讲,你这不给我加工资就是毫无人性,冷血无情,没心没肺,没人……”念叨着,陈跃羽头一歪就睡过去了。

手机掉在地上都没吵醒她。

方梓悦见状挂断了电话,给她发了信息,“辛苦了,年末奖金翻倍。”

本来她没打算这么快就和翎秋结婚的,只是没想到翎秋先一步出柜给她一个大惊喜。

方梓悦自然也不甘落后。

在国外这一个星期里,除了三天的时间用来参加宴会,剩下的时间她一头扎进工作室里开始设计戒指,项链,结婚的一整套还有婚礼现场布置图。

仔细算下来,她休息的时间可能还没陈跃羽多。

现在就靠着想见她老婆的兴奋劲支撑着了。

还被瞒在鼓里的翎秋坐在厨房里把自己炒出来的爆辣菜一口口吃掉,越吃越心酸。

她这才叫自己坑自己。

每次她生气都想做超级辣的菜把方梓悦辣到哭,可每次菜还没出锅她就后悔了,最后都进了自己肚子里。

搞得她现在越来越能吃辣,经纪人也越来越能说她。

“吃辣起痘啊祖宗!”经纪人头都快秃了。

堂堂的影后,能不能有点包袱?

对此翎秋只能点头是是是,好好好,不然她能被念叨一整天。

辣的嘴巴肿起来的翎秋揉了揉脖子上的蚊子包,板着张小脸非常不爽。

方梓悦不在家,连蚊子都欺负她!

因为方梓悦没告诉翎秋她具体哪趟航班,翎秋也没法去接她,只能做了一大桌子饭窝在沙发上等她回来。

可谁知那只蚊子在耳边嗡嗡个不停,翎秋打也打不到,一个不留意就被它叮了好几个包。

翎秋在家喜欢穿大领口的睡衣,那只蚊子好死不死的全叮在了锁骨上方和脖子侧面。

翎秋受不了痒,抓了两下,对着镜子有点着急。

这怎么越抓越像那什么印子?

还有她被辣的微微发肿的唇,嘶…翎秋火速用冰袋捂住嘴。

刺骨的冷,冰得她牙根生疼。

翎秋抱着冰袋直打哆嗦,却不敢放开。

要命了,她确实是偷吃来着,但偷吃的是菜不是人啊?

一袋冰很快融化了一半,在翎秋抹去唇边水迹的时候,方梓悦终于风尘仆仆的进屋了。

“亲爱的,快来抱抱,我要死了。”回来的路上,方梓悦睡了一会儿。

但由于她熬夜熬的太久,只睡一小会儿让她很难受。

要不是想见她老婆,她都恨不得一觉睡到老,连飞机都不想下。

方梓悦眼底的青黑太浓重了,翎秋扔掉冰袋,心疼的上前抱住高她一头的女人,让人倚靠在自己身上。

就从客厅走到房间这么一小段距离,趴在翎秋身上的女人就已经睡熟了。

翎秋替她换好了衣服,帮她擦干净脸,才钻进对方怀里,嗅着熟悉的味道闭上眼。

以前自己一个人生活久了,不觉得孤单。

但这次方梓悦去国外后,明明只是一个星期的时间,翎秋却想念的不行。

甚至有两天睡不好,一闭上眼就是方梓悦苍白着一张脸,或许是生病了,或许是吃不好,睡不着。

卸下妆的翎秋黑眼圈也就比方梓悦少那么一点。

大概是察觉到了身边的温暖,熟睡中的女人下意识的揽紧手下纤细柔软的腰,把脸埋进对方香喷喷的发间睡了个昏天黑地。

六七点,天还没黑,餐桌上摆着一大桌的饭菜,而两位主人却相拥而眠,睡得酣甜。

直到陈跃羽的一通夺命连环call足足打了十多次电话,才把睡得不知何年何月的两人震醒。

“嗯……”方梓悦紧皱着眉,不愿意睁眼,大有种和电话耗下去的样子。

反正手机总会没电的,她就不睁眼。

翎秋则是捞起方梓悦的手臂遮住耳朵,又把脸往被窝里埋了埋。

不起,她不要起,因为被窝在挽留她。

“老狗快起!老狗快起!”加班到神志不清的陈跃羽在方梓悦回来前,大逆不道的改了方梓悦的手机铃声。

原本翎秋温柔的歌声变成了陈二毛的嚎叫,方梓悦磨了磨牙,闭着眼哼唧:“老婆,她骂我~”

潜台词是:老婆快接电话,帮我骂她。

“那你就骂回去。”奈何翎秋也不愿意起来,在她怀里蹭了蹭,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

“不~我困……”方梓悦的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沙哑和慵懒,磁性好听,撩拨着翎秋的神经,让她昏昏欲睡。

见怀里人没了动静,方梓悦认命的伸手摸手机,但眼睛依旧是倔强的紧闭着。

今天甭管是谁,也别想让她睁开眼!

方梓悦恶狠狠的在被窝里摸索着手机。

奇了怪了,她明明听见声音是在被子下面传出来的。

越摸越找不着,方梓悦索性摊平手掌来了个地毯式搜索。

顺着枕头,被边,衣角,软肉…嗯,软肉?!

“你摸哪里呀!”她老婆一声羞愤的尖叫给方梓悦吓得一个激灵就醒了。

她瞪大眼睛略过她老婆羞愤欲死的脸,慢慢往下,看到自己的手正放在她老婆的胸口上。

她下意识的收手一捏。

好软…

“方梓悦!鼻血!”翎秋又是一声尖叫。

她手忙脚乱的爬起来,生怕对方的鼻血滴在自己睡衣上。

脸颊泛着粉红色的女人眸子里蒙着水雾,板着脸哼哼:“快去洗,别弄到被子上。”

方梓悦有些丢脸的爬起来,仰着头,不敢看她老婆。

救命,丢死人了!

只不过是摸了一下,方梓悦你能不能出息一点!流个屁的鼻血!

等方梓悦的身影消失在卫生间后,翎秋才咬了咬唇,从衣柜里悄悄摸出一套毛茸茸的衣服。

她的耳尖红的能滴血。

这是那天她在网上看到的,听说穿着这个能舒缓爱人的疲惫,让她开心。

也不知道真假…反正、反正买都买了!

翎秋咬咬牙,换上了超出她接受范围的衣服,缩进被子里,满心忐忑的等待着方梓悦回来……

第32章第一个世界结束

冲了十来分钟的冷水,方梓悦才把她的鼻血止住。

前几天熬夜工作,她的小助理怕她过劳猝死,给她点了不少大补的菜。

这次上火流鼻血还真不怪她。

但她老婆不行啊。

方梓悦看着在被窝里团成一团的小包子,揉了把头发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翎秋缩在被子里紧张的握紧毛毛茸茸的爪爪套,心脏快的要跳出来了。

但是她等了又等,却迟迟不见方梓悦进被窝。

事实上,嫌弃自己刚刚流鼻血丢人的女人抓了抓头发偷偷跑了。

她沉稳可靠的形象啊,全被鼻血冲走了!

翎秋掀起被子的一角,透过那条缝看到屋里空无一人,她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

她好不容易大胆一次!结果!这个棒槌!

翎秋昨天做的饭菜还没坏,方梓悦也不舍的扔掉,干脆拿起来准备重新热热接着吃。

至于她老婆那边,等她把饭热好了再去叫她吧。

方梓悦刚在厨房里系上围裙,结果门“嘭”的一声就被推开,吓了她一跳。

她老婆披了一件床单,莫名的有些喜感。

方梓悦迟疑的指了指床单,“cosplay?”

这是在cos阿飘吗?但今天不是万圣节啊…

翎秋闻言气的张牙舞爪的扑上去,恨不得掐死这个棒槌!

“cos你个头!你自己摸!”

翎秋非常“大方”的拉过方梓悦的手探进床单里,光天化日之下,她也不好意思穿着那身衣服在屋里乱跑。

可这个棒槌什么都不做,她又不甘心。

“纸老虎,一见真章你就不行。”翎秋不怕死的挑衅。

方梓悦摸着床单下光滑的皮肤和毛茸茸的猫尾巴,还有还有温暖的触感。

湿漉漉的液体顺着她的鼻子流下,落在地上,发出“啪嗒”的一声。

“!”翎秋的猫眼瞪圆,赶紧抽出纸巾帮她捂住。

“你怎么又流鼻血了?”第一次方梓悦流鼻血翎秋还能骂她臭流氓,但是一早晨接连两次流鼻血就让她担心了。

她让方梓悦自己捂着鼻子去冲洗,她拿起电话打给了陈跃羽。

陈跃羽有医师证,这次方梓悦去国外她也有跟着,问她再合适不过。

“我的老天爷,你们两个还知道给我打电话?”陈跃羽刚接起电话就是一通抱怨,“我今天早晨给你们打了八百个电话都没人接,我差一点就要报警了。”

婚礼现场都布置好了,其他的也都准备齐全,就等新人到场了。

方梓悦本来的打算是回家休息一晚上,第二天就带着人出发。

她当时在国外做戒指做的心潮澎湃,恨不得立马飞回去把她老婆接过来结婚。

但回家之后,她突然想再晚两天。

昨天晚上没来得及好好看她老婆,今早看的时候才发现她老婆的状态没比她好多少。

要不怎么说异地的思念最磋磨人呢。

“陈医生,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吗?如果不是急事,能不能先看看梓悦的情况?”

翎秋有点担忧的把方梓悦的情况说给陈跃羽听。

陈跃羽听完幸灾乐祸道:“她就是睡得太燥了,而且之前在国外吃了很多大补的东西,她身体没问题。不过…哼哼,面子上有没有问题可就说不准了。”

连续在自己老婆面前丢脸,就算是方老狗也撑不住吧。

翎秋闻言放下心来,她这才分出神问陈跃羽:“陈医生有事吗?”

“有啊,大事。但是方梓悦没告诉你吗?”陈跃羽摸了摸下巴,这老狗到底怎么回事。

她不会是要鸽了这场婚礼吧?

翎秋问完有些茫然,方梓悦什么也没和她说啊?

“怎么了?”恰好方梓悦止住鼻血出来。

围裙被她弄上了血,搞得她现在一点食欲都没有。

正好一出来就听见她老婆茫然的回应,她蹙起眉,上前揉了揉她老婆的头发。

“你们在聊什么?”

她冲洗血迹的时候,水声都盖不住陈二毛的声音,也不知道她又鬼哭狼嚎些什么。

“在说你这只鸽子精。”陈跃羽冷哼一声。

这只老狗!说好了她们今天六点就出发,结果到现在还没动静。

小助理帮忙定好的机票都作废了,这女人怕不是有钱烧的。

“早就说你多在家待两天,休息够了再过来,你非要办的那么着急。”陈跃羽摇了摇头,还好他们这帮人留了心眼,没全听方梓悦的话。

头脑发热一心想要结婚的女人可不能听她瞎说。

“再等一天吧,一天后我们过去。”方梓悦应了一声。

翎秋则是晕晕乎乎的不知道她俩在打什么哑谜。

反倒是方梓悦挂断电话后,变魔术似的,也不知道在哪揪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花瓣中间含着一枚钻戒,这人单膝跪地。

像骑士一样,对她心爱的公主发出了一生相伴的邀请。

“翎秋,你愿意嫁给我吗?”

高挑的女人昳丽的面容因为紧张而板起,还系着围裙的骑士对着猫猫公主告白很破坏气氛。

但也让翎秋惊喜的捂住唇,她没想到她会等来求婚。

真的…她、她都做好自己求婚的准备。

毕竟这人是个棒槌~

没想到~

翎秋情难自禁的亲吻方梓悦的唇边,拥抱她,将两人的温度融合在一起,彼此不分离……

最终那套猫猫装还是用上了“正途”,翎秋是被方梓悦抱上车的。

一路睡到了婚礼上,再睁开眼的时候,她看见了满目繁花还有一人披着婚纱一步步走向她。

两人的婚礼邀请了她们的好朋友,方梓悦甚至还特别坏的开了直播,让所有窥伺翎秋的人看着她们日夜惦记的珍宝落在了她的怀中。

[迷失的比逊河终于回到了它的天堂。][如果是魔女的话,那我觉得她可以配得上z。][上面的朋友说的对,比逊河里的红宝石最终落入了珠宝设计师z的手中,她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命运的安排。]

当然来看直播的人不仅有喜欢翎秋的,还有一群方梓悦的迷弟迷妹们。

他们哀嚎着自己的梦中情人居然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了,大呼“这年头漂亮姐姐们都内部消化了吗?!”

不,他们不能接受!

[祝福,她们真的很般配。]

在上次综艺过后,翎秋就陆陆续续放出了很多她和方梓悦的日常录像。

有的是她悄悄录的,有的是方梓悦偷偷拍的,她们就像彼此的“哇偶”糖果机,总有数不清的惊喜和甜蜜送给对方。

在花瓣铺满的红毯上,方梓悦捧起亮晶晶的王冠戴在翎秋头上。牵起她纤细柔软的手,将一枚戒指缓缓的套入翎秋的指尖。

“那么,你愿意陪我一辈子,不论艰难困苦风吹雨打,都不离不弃吗?”

高挑沉稳的女人紧了紧握住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漂亮的人。

二十七岁,做了一回公主的翎秋反握住方梓悦的手,踮起脚尖亲吻她的新娘。

“我愿意。”

我愿意陪你从生到死,陪你走过艰难困苦,陪你经历风吹雨打,陪你这一生,下一生,往后的每一生每一世都允诺给你。

疾病灾祸能夺走我们的生命和温度,却夺不走我们命里相互定下的契约。

在吻上方梓悦的那一刻,翎秋的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画面。

她坐在病床上,勿忘我散落在她的床头和被子上,年轻稚嫩的女人用一枚简陋的戒指圈住了她。

在混乱无序的疾病里将她抢了回来。

婚礼之后方梓悦笑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她把陈二毛推出去帮她顶着,自己却带着翎秋跑到了外面。

“森林,沙滩还是海岛?”方梓悦抱着她的公主开心的转圈圈,“翎秋秋,你想去哪?”

翎秋一身白色的婚纱被她抱着转,裹挟上了地上的花瓣。她环住方梓悦的脖颈,安心的靠在她身上,应承她所有的开心和愿望。

“你去哪,我就去哪。”

她不是一个喜欢旅游看风景的人,但她喜欢去有这个人在的地方。

在翎秋心里,方梓悦本身就是最美的景象。

“那就去海边吧!”方梓悦还记得现实中她和翎秋第一次去海边的时候。

那位一直雷厉风行,在公司里不苟言笑,积威甚重的女人挽起裤腿,白皙纤细的脚裸在浪花中隐现。

她踩着柔软的细沙就像踩在她的心头,一步步从夕辉中走向她。

一枚淡蓝色的海螺落入她的掌心。

方梓悦听到翎秋温软的许诺,“听说对着海螺呼唤心上人的名字,她就会出现。”

温柔清瘦的女人伸手抚上方梓悦的脸颊,她说:“可以让我成为你会呼唤的那个人吗?”

换下白色的婚纱,踩着白色的浪花,方梓悦握紧手中的海螺,轻轻的喊了一声:“翎秋。”

大概是顺下而行的风把声音送到了看海人的身边,遥望着远处的翎秋忽然回过头,在金色的余晖中笑着问:“怎么了?”

海风带着湿意模糊了视线,方梓悦握紧手中的海螺,在翎秋温柔缱绻的目光里张开双臂,轻笑道:“翎秋秋,来,抱一个。”

翎秋闻言踏着细沙投入她的怀中,纵容这人突发奇想的拥抱。

海鸥落在礁石上,歪头看着拥抱的两人,白色的云散成软绵绵的团,像心形的图案,带着甜甜的柔软,映衬着方梓悦心底泛起的甜意。

无论过去过久,无论在哪个世界,我都会拥抱你。

拥抱我遗失的珍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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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心管家x残疾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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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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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姐最好别偷懒,好好跪完三天,你就能站着走出翎家。”中年男人淡漠的声音里带着不善和鄙夷。

方梓悦刚一睁眼,就觉得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大量的信息由系统输入给她。

方梓悦才知道她居然穿到了陷害翎秋的草包身上。

原身是翎秋从孤儿院带回来那一批孩子里最有野心,也是最废物的一个。

她和男主曲晧宇一起密谋,想要把翎家现在的掌权人翎秋害死,但事情败露,男主就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了原身身上。

而按照翎家的家规,对于原身的行为,要在庭院里罚跪三天,跪完后再净身出户。

方梓悦咬牙尝试着挪动已经没知觉的腿。

说实话,她觉得这惩罚轻了。

别人的刀差点架在脖子上,她老婆就这么轻拿轻放?

方梓悦小幅度的活动着腿,这让监督她的管家不悦的呵斥了一声。

“方小姐,你最好听话点,老实跪完。不然你能否走出翎家,我可不敢保证。”

管家从翎秋小时候就跟在她身边了,大有种把翎秋当女儿养的感觉。

现在方梓悦把手伸到了翎秋身上,这怎么能不让他愤怒?

“跪完?”方梓悦抿唇动了动腿,她面前要是她老婆也就算了。

她可以跪在她老婆面前挨罚,但不可能跪一个陌生人。

原身才跪了半天,那副被酒水掏空的身子就受不住,人一命呜呼过去了。

还剩下两天多的时间,想让方梓悦跪?

不可能。

随着一阵阵酸麻刺痛,方梓悦才把腿活动过来。

“跪完三天,我也走不出去。”一直畏手畏脚的女人突然一只手插在发间,将汗湿的头发向后撩去。

拨开厚重的刘海,那双懦弱无神的眼睛变得深邃凛厉。

管家在那刺骨的视线里下意识的后退半步,他头皮发麻的想要躲避方梓悦的视线。

对方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扒去外层华丽的包装,嗤笑他内里的平庸。

管家并不是一个优秀的人,他是翎父淘汰下来的员工。后来他在翎秋面前哭了一鼻子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没有工作,翎秋才指定他做了自己的管家。

如今这层遮羞布被人扒下来,管家脸上火辣辣的,恼羞成怒的拿着铁鞭往方梓悦身上抽。

“吃里扒外的东西!”

翎小姐待这人不薄,谁知真金白银养出来个白眼狼,管家公报私仇,鞭子抽向方梓悦的脸。

她不就是仗着这张脸勾搭上曲晧宇的吗?等她没了这幅皮囊,看她拿什么嚣张!

方梓悦见状一偏头,铁鞭带着风声从她的发尖掠过,打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来真的啊…

方梓悦眯起眼,不悦的舔了舔唇。

她这浑身上下,除了右手是吃饭的家伙,就属她老婆爱看的这张脸比较重要了。

结果眼前这个不怕死的上来就踩在了她的雷点上。

反手撑地而起,方梓悦一步上前,速度快到管家还没反应过来,就把人踢了出去。

一百七十多斤的成年男性直接被踹飞出四五米,甚至重重的撞到花坛上,哀嚎一声站都站不起来。

方梓悦没手下留情。

一个爱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东西,做她老婆的管家不合适。

方梓悦闹出来的动静很大,不一会儿一群保镖就围住了方梓悦。

被围在中间的高挑女人利落的脱下身上的骚包外套缠在手上,把金属饰品那面露在外面。

还好这个世界的设定比较友善,最起码这些保镖没有配枪对不对?

无视对面的警告,方梓悦抢先动手,整个翎家庄园顷刻间混乱成一片。

“啧……”

昏暗的房间里,靠着安眠药好不容易睡着的翎秋阴沉着脸坐起身。

风顺着敞开的窗户吹起窗帘,带着惨叫吵闹的打斗声,不断撞击着翎秋的神经。

行动不便的女人撑着身子将自己挪到轮椅里,眼底压抑着怒火。

楼下的花坛已经被踩踏的花折草烂,木围栏上的蔷薇花也被扯得一干二净,喷泉里甚至还“横尸”着好几个保镖。

而罪魁祸首穿着一身“布灵布灵”又土又骚包的黑色衣服,脚下踩着她的管家,手里还拎着她的保镖队长。

早晨被押到翎家还哆哆嗦嗦求饶,窝囊着跪下的女人突然有了鲜活的色彩,和热烈的情感。

这让翎秋心里的火气消了一些,更多的是被好奇代替。

“你是谁?”

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方梓悦,她认识的那个人只会醉生梦死,眼高手低,是个草包。

翎秋讨厌那样的人,活的很假。

当然,这个世界本身就不真实。

“家主大人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刚打完架,慢条斯理的解着手上染血衣服的女人散发着危险的压迫感。

方梓悦喜欢这个世界的设定,她喜欢喊翎秋家、主、大人~

翎秋闻言眉头紧蹙,她不喜欢方梓悦的语气,懒散且不正经。

“回答我的问题,或者入狱,你想清楚。”翎秋板着脸,冷然的视线扫过方梓悦。

她不喜欢听废话,方梓悦之前和曲晧宇那个蠢货一起算计她,证据还在她手里握着。

她随时都能把这个女人送进监狱。

“别那么严肃嘛,家主大人。”方梓悦轻笑了一声,身上的凛然血腥气散去。

她踢了踢脚下呻/吟不已的管家,无辜摊手:“我就是方梓悦,做不了假。”

“至于你所看到的,也不过是我正当防卫的产物。”

穿着土闪土闪衣服的女人捡起地上的鞭子,在手中打了个响亮鞭响,震得翎秋指尖颤了颤。

方梓悦玩了两下鞭子,感觉手感不错。只可惜她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冷着一张脸的老婆,有点可惜的踢开脚下的管家。

打狗还得看主人,她可不想惹怒她老婆。

至于那个狐假虎威的管家,以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套他麻袋也不迟。

“家主大人别这么看着我,我胆小,不禁吓。”方梓悦无所顾忌的上前,把鞭子递给翎秋。

面不改色的接过鞭子,翎秋心底了然,她还是畏惧自己手里的证据,不敢动。

“我也可以放你离开,但你的惩罚还没结束。”翎秋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方梓悦问完低头看着神情漠然的翎秋,不由得好笑道:“你怎么敢的?”

她的视线掠过身后“遍地的横尸”,再看看她这个坐在轮椅上无依无靠,自己一只手都能把她丢进喷泉里的老婆。

“你一直这么勇的吗?家主大人。”

“你可以试试。”翎秋平静的抬眼,黝黑的眸里是运筹帷幄的自信和笃定。

作为一个从小到大被曲晧宇和他身边人处处针对陷害的人,翎秋不可能是个傻白甜。

方梓悦敢对她动手,就别想出庄园。

两人的对峙,最终以方梓悦的服软落幕。

她认命的抓了抓头发,高挑不羁的女人两三步走到管家身边,在早就被她踹晕过去的管家口袋里拿回属于原身的钱。

哦,不对,应该是她老婆的钱。

毕竟原身花的是翎家的钱,而翎家是翎秋一手壮大的。

但在翎秋这个方向,只能看见方梓悦对管家上下其手,和流氓一样。

她不悦的皱眉道:“你在干什么?”

“嗯?”方梓悦刚好掏出一沓红色的纸币,数了数,不走心的应了一声,并没回应翎秋的话。

翎秋眼底的不悦更重了,常年失眠让她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差,冷情易怒几乎成了她对外的代名词。

“方、梓、悦。”翎秋咬字很重。

这下方梓悦很难不不注意到她老婆的怒火。

但是,她这人不怕死。

方梓悦甩了甩手里的钱,视线顺着翎秋的脸滑落,直到她的大腿上,才摇摇头道:“家主大人这庄园离市区太远,我总得找点钱打车回去。”

“我的钱都被他拿走了,不找他要,难不成找家主大人取?”

方梓悦扫过翎秋板正利落的衣服,轻啧:“可惜你身无分文,我也不想摸。”

翎秋在外树敌不少,因为她薄情而骂她冷血的,因为她是女人而嫉妒她掌权的,还有因为她是瘸子而嫌弃她残废的。

可从来没听人嫌弃过她穷。

这…很新奇。

“走了。”方梓悦摆了摆手,她还得出去工作。

不然没钱没能力可套不住她老婆,她老婆在这个世界非常讨厌草包废物,她得努力工作了。

“站住。”翎秋在方梓悦转身的一瞬间下意识的捏紧了轮椅扶手。

“怎么?”方梓悦偏头,却没转过来。

怎么了?

方梓悦的目中无人让翎秋火大,她冷硬道:“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你的惩罚还没结束。”

方梓悦就知道她老婆不会善罢甘休,但是她腿是真疼。

手里握着钱的女人嗤笑一声,回头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翎秋,毫不畏惧的顶撞回去:“反正最后都要滚出翎家,比起跪完爬出去,我更喜欢现在站着走出去。”

她又不傻,非要白受罪。

至于原身那些谋害翎秋的证据,她老婆随便交,大不了她用积分和系统换一张保命卡。

方梓悦不怕死的回答让翎秋的手紧了紧,她握在扶手上的指节泛白。

方梓悦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不存在遗漏,翎秋不知道这人是真的深藏不露留了后手,还是愚蠢到什么都不怕。

但她确实留不下方梓悦,意识到这一点,翎秋的脸色越发阴沉。

在这个一板一眼,仿佛一切都按照剧本来的虚假世界里,突然改变的方梓悦是唯一的亮色。

久旱逢甘霖,翎秋沉寂多年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点活跃的生命力,她不甘心放她走。

鱼儿上钩了~

方梓悦忽然握拳抵唇轻咳一声,将嘴边的笑容遮掩过去。

她软化态度,给翎秋一个台阶下:“当然如果家主大人可以换一种我们都能接受的惩罚方式,那就更好了。”

到底是谁犯了错?谁才是家主?

翎秋惊讶于这个女人的厚脸皮。

越俎代庖,她怎么敢的?

通过系统传递过来的资料,已经完全摸清楚翎秋弱点的女人,敢的很。

她甚至走到翎秋面前蹲下,仰头看着她的清冷老婆,笑道:“要不我给你当保镖?免费的,当做惩罚。”

闻言翎秋下意识的越过方梓悦,看向她身后还在地上呻/吟的“尸体”们。

这些人她花了不少钱来供养,结果被一个瘦挑的女人给打的灰头土脸爬不起来。

翎秋垂下眼,看着身前人的笑容,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恶意。

“保镖就不用了,我只缺一个打扫卫生的佣人。”

翎秋不喜欢方梓悦脸上运筹帷幄的笑容,志得意满的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

她更喜欢方梓悦生气,在灰色虚假的世界里,或许她的怒火是鲜艳的红色,明亮的灼目。

这正中方梓悦的下怀。

她把钱往翎秋手里一塞,权当充公,起身推着她的轮椅愉悦道:“没问题。”

她的目的就是留在她老婆身边,至于是什么身份,目前还不重要。

水要一点一点喝,饭要一口一口吃,不可操之过急。

被方梓悦推着走的翎秋抿紧唇,感觉事态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期。

突然改变的方梓悦变得很棘手,一个草包突然长出了尖刺,能够对抗外界的压迫。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现在一点都不怕她。

翎家的那些备选继承人,没一个不畏惧翎秋的。

翎秋喜怒无常,薄情寡义,她不会在乎其他人为她付出了多少,她只盯着别人的错误看。

一但那个人失去了价值,她会毫不犹豫的丢弃他。

这就是外人对翎秋的评判。

“不用跟着我,花坛还有喷泉里的东西,你赶快清理。”既然对方要做佣人,那就该干她分内的事。

翎秋给方梓悦安排了一堆活,自己反而端着热咖啡透过窗子去看下面忙碌着的人。

一成不变的虚假世界里闯入了一个真正的人,翎秋放下手中的杯子,杯底落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她不清楚把方梓悦留在身边是对是错,但她希望,这个人能给她死水一样的生活带来些生机。

“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低哑的声音散在风里,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并没能传入谁的耳中…

第34章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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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秋有意刁难方梓悦,自然也不允许其他人帮她的忙。

方梓悦在翎家待的第一天压根连她老婆身边都没时间摸过去,数不清的任务堆在她身上。

要不是她在现实中做了翎秋几年的管家,恐怕现在已经手忙脚乱,不知出了多少丑了。

方梓悦放下手中的花草,抬眼看向二楼。

二楼敞开的窗后窗帘被风吹的不停摆动,若隐若现中可以看到房间内空无一人。

方梓悦垂下眼,唇边的笑意渐浓。

“……”

躲在墙后的翎秋神情微僵。

她刚刚为什么会突然推着轮椅躲开方梓悦的视线?

这不是她的家么?她看自己的佣人有什么好怕的?

舒缓下脸色的翎秋端起咖啡,重新回到窗边,美其名曰看下面的女人受苦。

那股灼热的视线重新落在自己身上,让方梓悦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摆弄着花草的女人突然抬头,对翎秋打了个手势,在翎秋愣怔间高声道:“我好看吗?”

一天不调戏她老婆就浑身难受的方梓悦甚至还比了个心。

翎秋端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她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把拉住窗帘。

这女人是白痴吗!

把人调戏跑的方梓悦哼笑一声。

她在这里努力干活,她老婆却在那边看笑话?

这能不逗逗她?

退到床边的翎秋越想越气,她为什么会把一个厚脸皮的白痴留在身边折磨自己?

“叩叩…”

紧闭的房门被敲响,翎秋松开眉,放下杯子应到:“进来。”

推门进来的人是王姨,王姨在翎家做了好多年的佣人,她的话有时候比管家还管用。

也因此管家看她不顺眼,处处针对她。王姨不是好事的人,只要管家没做的太过,她也就绕道走。

总不能在翎家和他打起来,那到时候打扰的还是他们小姐。

“阿翎啊,你该换个管家了。”一向忍让的王姨怒气冲冲。

“往日里他旷工也就算了,现在干脆不来上班了。”王姨看不惯管家那副仗势欺人的样子,也看不上他的偷奸耍滑。

“一个大老爷们被踹几脚就动弹不了了?”王姨可是看着那些被打出血的保镖们顶着纱布绷带,还在兢兢业业的上班。

管家倒是什么事都没有,却躺在病床上无病呻吟,甚至还说什么:“家里不是有方小姐么,我这一身伤,看到她就疼。”

他摆明了是不满意翎秋的处理方式,毕竟方梓悦把他打了,但翎秋却轻飘飘的把这事揭过了。

甚至他还到处说,他这人老了,大小姐用不着他了。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隔壁的八婆也没他嘴碎。”

比起爱慕虚荣才把翎秋当做自己孩子的管家,王姨更像是操心自家孩子的家长。

这也是翎秋默许王姨和管家同等权利的原因。

“刘叔心宽体胖,咱们翎家地方小,确实装不下他。”翎秋合上手中的病历。

这是王姨从医生那里拿来的证据,为了证明管家作奸耍滑。

“话是这么说,但小姐你这次难道也要轻拿轻放?”

王姨不傻,很早之前她就发现管家和曲晧宇背地里有交易,她相信小姐也发现了,只是一直没处理他。

“不着急。”翎秋将病历扔进垃圾桶,抽出酒精湿巾擦了擦手。

三年前刘叔就和翎念瑶勾结在了一起,她那位表姐更是一心向着曲晧宇。

刘叔就是他们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探子,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刘叔汇报给了曲晧宇。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在医院里住着。”

一个管家也想拿自己的身份要挟她?

那就让她看看,最后先急的人到底是谁。

“那新管家的事?”王姨虽然不喜欢管家,但有些事情确实只能他来做,王姨插不上手。

翎秋闻言看向窗外。花坛已经被收拾好了,像只蚂蚁一样勤勤恳恳工作的女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如就让她试试…

翎秋眼底闪过一丝暗芒,毫不犹豫道:“让方梓悦接替管家的位置。”

“什么?!”王姨惊的差点破音。

她反应过来急的恨不得上手敲翎秋的脑壳,看看她家小姐这脑子是不是烧坏了。

“那个方梓悦前不久还和曲晧宇想要害你,小姐你这么快就忘了?”

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没事。”翎秋不甚在意。

她既然敢用方梓悦,就有把握控制住她。

“王姨你把人叫过来,我有话要和她说。”翎秋摆了摆手,不理会王姨的急切。

王姨见状也只好唉声叹气的离开。

他们家小姐啊,这心里想的什么她是真不懂。

翎秋垂眸看着垃圾桶里的病历,仔细想想管家最开始跟着她的那几年。

一开始刘叔是真的把她当自己女儿看待的,直到翎念瑶的出现,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翎念瑶就像万人迷一样,让所有人都为她疯狂,为她着迷,可以为她付出一切。

她的父母,她的管家,她指腹为亲的未婚夫曲晧宇,甚至是王姨…

翎秋倚靠在椅背上阖眼。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翎秋的房门没关,方梓悦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老婆苍白着一张脸,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总是冰冷严肃的人,在这一刻有说不出来的脆弱感。

让她想上前把人抱进怀里,好好的安慰一番。

方梓悦叹了口气,她敲了敲门,在翎秋瞬间扫过来的冷冽视线里举起手中的牛奶。

“既然失眠,就不要总喝咖啡。”甚至她非常自然的上前拿走翎秋桌子上的咖啡,换上手里的热牛奶。

翎秋看着牛奶上荡起的波纹,神色不明。

半晌后才低声说道:“你胆子不小。”

管事都管到她头上来了。

“这和胆量没关系。”方梓悦叮咣一阵,把屋子里的所有咖啡和茶都收起来,她边忙边哼道:“我这只是看不管某些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翎秋闻言眉心一跳。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

小时候她的母亲只会夸她懂事,她的父亲也是严厉的告诉她:“你要懂事,独立,以后嫁给晧宇也要好好扶持他。”

翎秋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攥紧。

可是一坨烂泥,她怎么可能扶的上墙?

“牛奶要趁热喝。”不知道她老婆又在发什么呆,方梓悦抱着一堆乱七八糟路过翎秋的时候,还不忘了警告道:“如果我回来发现你没喝完,你的屁股就别要了──”

不听话的孩子要打屁股,她老婆也不例外。

“你是白痴吗?”方梓悦几乎是踩在翎秋的神经上跳舞,翎秋沉下脸:“方梓悦搞清楚你的身份。”

一个佣人也敢这么和她说话?

“所以?”方梓悦嗤笑一声。

又不是她的弱点被翎秋抓住了,她有什么好怕的。

翎秋眼看着人出门离开,一咬牙回手打翻桌上的热牛奶。

白色的瓷杯落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瓣,牛奶也悉数洒在地上,形成一滩恶心的污秽。

翎秋的眼神晦暗不明。

她是想要方梓悦生气而不是自己生气。

或许她该把这个女人赶出去,毕竟就算是真实的人又能如何呢?

她们都是被这个虚假世界框住的存在,她又能做什么。

翎秋想通后,挪开轮椅远离那处脏污,靠在窗边等待着方梓悦回来。

一个被逐出翎家的备选继承人,想必想要落井下石的人多的是吧?

翎秋的唇边泛起愉悦的弧度,她觉得自己之前是是魔怔了,居然会把这个女人留在身边折磨自己。

她怕是疯的不轻。

“哎……”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的狼藉,方梓悦叹气。

她对此毫不意外,但还是感到有些不悦。

她把手里早有准备的第二杯牛奶放在桌上,皮笑肉不笑道:“都说气坏身体无人替,你还真是想着法的折腾自己,不想活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现在滚出翎家。”翎秋冷着脸,神情不似作伪。

作为翎家的掌权者,在Z市里一手将日渐式微的翎家从泥潭里拉上云端的女人,她冷下脸的时候,压迫感极重。

Z市经济命脉,翎家占七分,其余各家三分各凭本事分割。

而翎秋更是没人敢惹的存在。

从翎家崛起后,这已经是大家公认的事,但总有不怕死的在她面前放肆。

方梓悦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土,她老婆这一世就有一样不好,心门锁的太紧。

高挑的女人两步走到翎秋面前,双手扶在轮椅扶手上,俯下身将翎秋压迫在狭小的空间里。

同样昳丽的面容泛起一丝冷意,方梓悦常带笑意的眼底也涌出了刺骨的阴寒。

她很不高兴,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愤怒。

“赶我走,然后呢?”方梓悦的低笑听在人耳朵里有些毛骨悚然。

“你打算每天把自己关在这间破屋子里,不见阳光,每天喝着你的咖啡和茶等死?”

失眠还敢喝咖啡和茶,明知道自己脸色难看还把自己关在屋里寸步不出?连太阳都不见。

翎秋不是社恐也不是懒,她是在慢性自杀。

用这种糟糕的方式反抗这个虚假的世界。

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个时候赶方梓悦走。

怒火满腔的女人冷道:“翎家主,您就这么见不得人?”

第35章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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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双手被方梓悦紧按着,翎秋会毫不犹豫的给她一巴掌。

“离得太近了。”阴沉着脸的女人偏头,像是在躲闪什么脏东西一样。

“嗯哼?”方梓悦见状眯起眼。

她老婆一贯口是心非,如果真的想让她滚,以翎秋现在的权势完全能把她丢出z市,一辈子不能回来。

“好了,我错了,怪我口嗨。”被迫坚强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总让她心疼。

方梓悦给翎秋一个台阶下,她无奈的叹气:“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该珍爱些。年纪轻轻的,先把身子熬坏了怎么办?”

翎秋闻言眼皮跳的厉害。

说实话,方梓悦这语气怎么和老妈子一样?

“我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你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我急什么?”一直尖锐的女人突然软化的笑了起来:“我干嘛要操那份心。”

翎秋看着方梓悦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难得有点心虚。

好吧,反正把人留下来,吃亏的也不是她。

但是,翎秋依旧不肯退让太多。

“我有专门的医生看顾,你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够了。”

这已经是翎秋能给方梓悦的最大宽容。

换一个人,今天都会被扔出庄园。

方梓悦那份与众不同的“真”给她加了大分。

“感谢?”然而演了半天柔弱、自嘲的女人对此很不满意。

她叭叭说了那么多,她老婆就这态度?

“不然?”翎秋的火气又要上来。

到底谁才是佣人?

“我非常满意!”方梓悦秒变脸,美滋滋的弯唇,端着杯子开溜。

她老婆正在气头上,她还是别撩拨了。万一撩的火山喷发,她可就收不了场了。

出了房间的方梓悦略为苦恼的揉了揉眉心。上一世她老婆宠她宠的太狠,险些让她忘了她老婆会因为失眠而神经衰弱,易怒这件事。

要说这个失眠也怪她。

她那时候十四五岁就敢踏进商圈里,妄图闯出些名堂。

但她家和翎家是绑在一起的,有些人动不了翎家的人,就把主意打在了她身上。

翎父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对于一个管家的孩子,他连正眼都不会给,更何况是出手帮忙?

还是当时刚在翎氏站稳脚跟的翎秋白天和公司的一群老古董唇枪舌战,稳定自己的位置。

晚上加班加点的为她保驾护航,处理那些窥伺她的豺狼。

这些方梓悦都不知道,她还在为自己赚了第一桶金而沾沾自喜的时候,翎秋已经晕倒在办公室里,被诊断出神经衰弱。

她这才知道原来大小姐压力也很大,长期失眠,给自己熬出病了。

那个时候翎秋总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方梓悦甚至想过反正她自己也能赚钱,索性不在翎家待了。

她为什么要给一个脾气暴躁的大小姐做管家?外面的世界那么美好,她做什么不行?

现在再想想,方梓悦恨不得穿回去踹死十四岁的自己。

没脑子的东西!

“……”而同样在屋里坐着的翎秋也捏着眉心,懊恼的闭上眼。

刚刚光顾着和方梓悦生气了,她完全忘记了让她做管家的事。

不过算了…

翎秋放下撑着额头的手,她看着桌上的牛奶轻啧。

这还是个普通佣人她就敢管这么宽,要是让她做管家,这人指不定敢踩在她头上管天管地。

不知道自己错亿的方梓悦还四处逮人问翎秋的事,尤其是身体状况。

用钱贿赂,武力胁迫…不出三天,方梓悦在翎家佣人嘴里的称呼就从“不要脸的叛徒”变成了“活见鬼的要命玩意儿”。

如今方梓悦一露面,那些人都恨不得绕着她走。

也不是没人把这事告到翎秋那里,只是翎秋应了一声就没后文了,这让上报的人心里忐忑,更让其他人不敢惹方梓悦。

看这女人这么折腾,大小姐都没处理她,谁还敢去找不痛快?

三天的时间,方梓悦把翎秋的事摸了个大概。

但她也隐隐发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按理说翎家现在有十二位继承人,这十二位继承人各自发展自己的势力,明争暗夺翎秋身下的位置。

对比翎秋不仅不在意,甚至还鼓励他们争?

想起她老婆那副森然阴郁的模样,那个位置真的好坐吗?

按照系统所说的原世界剧情,女主翎念瑶在男主曲晧宇的帮助下从喜怒无常的女配翎秋手中夺回翎氏大权。

而女主倾心男主曲晧宇已久,在夺回翎氏后,他们很快就结婚了。

至于那位强抢翎念瑶心上人的翎秋自然是被清出翎家,最终想不开投河自尽。

方梓悦眯起眼,丝毫不觉得她老婆能这么轻易让男女主得逞。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在这个世界,她老婆是清醒的。

而这种清醒是什么时候起突然有的,她还不知道。

她需要抓紧发展自己的势力,然后彻查这件事…

“为什么不睡呢?你很累,不是吗?”镜子里的女人面目表情的说道:“去睡吧。”

翎秋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个从她十二岁被父亲打断双腿后,就如影随形跟着她的未知东西。

“日上三竿,睡什么睡?”平常对它视而不见的翎秋今天意外的讽刺回去。

“年纪轻的满脑子都是吃喝睡,你活着有什么用。”

别人她不管,但这个“翎秋”让她非常不爽。

她失眠也是这东西弄出来的。

每当她一睡着,梦中都是曲晧宇那个废物,自以为帅气的邀请她约会,为她送花买饭。

甚至梦中还有一场婚礼,曲晧宇油腻的伸手邀请她走红毯,和他步入婚姻的殿堂。

翎秋嗤笑一声。

她的腿早就毁了,她这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这梦连骗人都骗不好。

“梦中的一切不都是你想要的吗?为什么不去接纳他们呢?”顶着自己的脸,那东西能出现在任何镜面上。

对此翎秋嗤之以鼻。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东西十有八九是想迷惑她,等她沉浸在梦中后就给她洗脑。

就像她那位早死的好父亲一样,拼命的给她洗脑,洗曲晧宇有多么好,翎念瑶有多么好。

好似她生来就应该是翎念瑶和曲晧宇的踏脚石,被他们踩着余温未散的尸骨,被他们掠夺她的一切,然后他们心安理得的坐享其成。

这个虚假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他们服务的,但除了她翎秋。

从十二岁恍然清醒那一刻,她就注定要和这个虚假的世界斗到底,要和曲晧宇还有翎念瑶死磕到底。

只是那两个人就像天命之子一样,不论她怎么做,世界都是偏爱他们的,他们能躲过一切灾难,能得到所有人的帮助。

寻常办法根本没法扳倒他们。

“正如你所想。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所有人都会背叛你。没人会在乎你,所以,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那鬼东西顶着翎秋的脸开始用怀柔政策,它循循善诱道:“我就是你,不要抗拒我,来接纳我。”

“然后让你控制着我的身体去跪舔曲晧宇那个人间油物?”翎秋冷笑。

她就是大老远坐飞机到火山下,爬上去把自己投进火山里融了,也不会让曲晧宇碰她一下!

“你不是无所不知吗?”姿态冷傲的女人忽然唇边浮起一点弧度。

她说:“那个在乎我的人刚出门,你不会不知道吧?”

且不论方梓悦对她的好是真是假,有什么目的,但借此怼住这鬼东西的嘴,翎秋很舒坦。

镜面中的“翎秋”身形闪了闪,逐渐恢复正常。

看着镜子里正常的自己,翎秋索然无味。

胆小鬼,只会逃跑。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方梓悦没再去找翎秋,反而是抽空离开翎家,在外面待了很久。

“小姐,那个方梓悦太过分了。”已经屁颠屁颠跑回来上班的管家又开始打小报告。

翎秋看了一眼日期,这是这个星期第八次了。

“方梓悦的管控权在我手里,换句话说她的直系上司只有我。这话我已经说过很多遍。”翎秋懒懒的抬眸,目光却似毒蛇吐信般狰狞可怖。

“刘叔,你是对我这个家主有什么不满吗?”

昨晚一宿没睡,原本在方梓悦磨磨唧唧中快要戒掉咖啡的女人重新端起了咖啡杯。

浓稠的苦涩让翎秋本来就脆弱的神经越发不稳。

要不是看在他还有点价值的份上,翎秋现在就把他扔进监狱。

单靠偷盗翎家庄园古董就够他蹲的了,更何况他还涉及偷盗商业机密。

管家冷汗顿时打湿了衬衫,他惶恐的弯腰告罪:“不不不,小姐你误会我了!我怎么敢?”

“我只是担心方小姐不能及时完成她的工作,所以希望小姐您给她换个轻松的职位。”

管家说完悄悄抬眼,想看翎秋的反应,却不想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他心中一悸,腿软了几分。

恐惧中他更是把头深深低下,不敢再看翎秋。

翎秋向后靠在椅背上,给她这位“权势滔天”的管家鼓掌。

缓慢有序的掌声在空荡的屋里格外的响亮,像鼓锤一样一下一下敲击着管家的心脏。

到最后,管家憋的一张脸扭曲发红,甚至想扭头就跑。

但翎秋踩着他的承压线停住,低哑的嗓音带着说不清的意味:“刘叔觉得这翎家里,什么工作最轻松?”

管家闻言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大小姐是把刚刚的事翻篇了。

他抬起头,试探着说:“我觉得园丁的任务就很轻松。”

平日里剪剪树枝,养花种草,在管家看来是最上不了台面的工作。

“是吗?”翎秋扫过管家被撑的要裂开的衣服。

她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笑意不达眼底,她向前微微探身道:“可依我看,刘叔你那个位置才是坐的最轻松的不是吗?”

管家面色一变,满是冷汗的胖脸僵硬着笑:“小姐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在翎家这么多年了,我的工作小姐您也都看在眼里。我没做错什么啊?”

人要是自欺欺人久了,本人就会信。

管家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一直弯着的腰也直起来了,理直气壮的可笑。

“刘叔还不轻松?”翎秋双手交叠,示意门口保镖把东西拿给管家,让他自己看。

保镖按指示把一沓资料塞进管家的手里,厚厚的一沓资料白纸黑字的记着管家犯的事。

他看着那沓资料,到最后几乎维持不住双腿的力度,直接跪倒在地哀嚎一声。

“怎么?刘叔又要哭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离了你活不得?”翎秋先一步把他的话堵住。

她扫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资料,冷冷的看着管家,“你卖了我那么多消息给翎念瑶和曲晧宇,他们给你的钱足够你们一家花好几辈子的,不是吗。”

“小姐!小姐,我是被逼的啊!”管家不想坐牢,他跪着往前爬,想抓翎秋的裤腿,求她放过自己。

但翎秋的保镖先一步把人提起来,扔到一边。

翎秋摆了摆手,示意把人扔出庄园,别在这里碍眼。

保镖会意,提着一路求饶惨叫、到最后崩溃破口大骂的管家走远。

翎家上下噤若寒蝉,就连一向看不惯管家的王姨都不敢说话,甚至她还生出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刘叔比王姨在翎家待的时间要长,这么久的情分大小姐说断就能断,那如果是她呢?

王姨的心态发生了改变。

这当然瞒不过翎秋。

翎秋透过窗子看着外面忙碌的佣人,还有自顾自接替了管家职位,开始狐假虎威隐约变成第二个管家样子的王姨。

这就是这个虚假的世界,她做什么都是不对的,她就像一个反派,一举一动都是为了衬托翎念瑶和曲晧宇的善良。

被她赶出家门的管家被翎念瑶接了回去,这里面藏着的龌龊翎家下人们不知道。

所以他们很羡慕管家,都说念瑶小姐人美心善,果然是这样。

翎小姐暴躁易怒,刘管家不过是因为打碎了她的咖啡杯就被扔出去了。刘管家这么多年来的尽心尽力都白付出了。

很多人在管家暗地里的游说中纷纷辞职,跑到翎念瑶那边。

翎秋对此一点都不着急,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只不过…

“你找找方梓悦,告诉她,明天八点前如果没准时到我门前,胳膊和腿留下哪个让她自己选。”

尸位素餐的老管家被踢了,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那个白痴女人到底要在外面浪多久?

罚她跪她不跪,要当佣人。

可以,她允许了。

结果现在佣人也不好好做,想上天?

翎秋难得有情绪这么丰富的时候。

翎家下属接了任务开始全城搜索方梓悦,没想到搜了一圈人还没找到,翎秋就先让他们撤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坐在轮椅上抱着牛奶的翎秋面色不善的看着对面的女人。

“我这不是为了帮家主大人分忧么。”方梓悦打扫干净房间,又顺手剥了个橘子给翎秋。

“帮我分忧?”翎秋毫不领情,这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的人压根就跟不上她,谁知道她有没有背地里找到曲晧宇,想再合谋杀她一次?

“当然了。”方梓悦递给她一个U盘,拎着空牛奶杯出去前提醒道:“看完了别生气。”

翎秋没理她,只是打开这其中的资料,一页页看起来。

资料很多,从前到后把和翎家有关的人查了一遍。

覆巢之下无完卵,翎秋看着这份资料非但没有生气,甚至感到好笑。

冷白的光打在她脸上,衬得她脸色苍白,神情恹恹的提不起兴致。

翎家的所有人都和翎念瑶,那个翎秋名义上的表姐接触过,所以这其中如果有人不背叛自己,翎秋才会感到奇怪。

不过翎秋才知道,原来她刻薄易怒,冷血无情的名号是王姨传出去的。

这比王姨和曲晧宇勾结,为了自家儿子出国发展而给她下慢性毒药还要令她不舒服。

早些年,刘叔和王姨确实像她的父母,对她很好…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重新回来的女人手里托了一大盘果切,满满的和小山一样,翎秋扫了一眼拒绝:“我不吃。”

她不喜欢吃水果。

“不喜欢?”方梓悦微怔。

也对,世界不一样了,她老婆的性格都变了,更何况是口味。

想明白了的方梓悦毫不客气的把果盘扒拉到自己面前,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听到旁边咬水果清脆的声音,翎秋的视线不禁从资料上挪到果盘上面,偷着瞄了眼又一眼,喉头微动。

方梓悦留意到她老婆的小动作,忍住笑意,假装没看见,吃的更欢了。

但当她叉起一颗葡萄放嘴里时,却看见她老婆眉头拧了起来。

方梓悦微不可察的停顿一下,转手叉起另一个多籽的橘子,果不其然翎秋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紧接着方梓悦又试了别的,最终得出结论,她老婆怕酸又怕麻烦。

小娇气包~

而翎秋那边眼看着方梓悦越吃越欢,竟然兀自生起了闷气。

她觉得她给的暗示已经够明显了,从偷看变成光明正大盯着方梓悦吃,她都这样了,方梓悦怎么吃的下去的?!

生气的家主大人特别想掀翻桌子,但碍于家主的身份,她要稳重。

不对,她不暴躁易怒么?

就掀!

她老婆一动手,方梓悦就知道她要干什么,赶紧把手里剥完皮去掉籽的葡萄塞进了翎秋嘴里。

方梓悦塞的有点急,翎秋也没反应过来,导致被挤压出来的葡萄汁顺着翎秋光洁小巧的下巴流下,最终落在米白色的衬衫上,氤出一片深色。

略有洁癖的女人青筋暴起,她的手指握在桌子一角用力到骨节泛白,狠狠地用力要掀桌子。

方梓悦那边眼疾手快的按住桌子另一角,暗暗发力,两人较劲,一个要造反,一个要镇压。

最终还是翎秋这个不见天日,不常运动,营养不良作息不正常的光杆司令输了。

方梓悦在心中一数,好家伙,她老婆这真是使劲把自己往死里作。

先发制人的方梓悦叹了口气,谆谆教育道:“看吧,不出门不晒太阳,不运动还不按时睡觉,你连桌子都抬不动。”

翎秋气的心梗,她咬牙:“有本事你把手从桌子上放下去。”

狗女人,惺惺作态!

“那我没本事。”方梓悦在厚脸皮这方面一直很可以,她唏嘘道:“你也知道我就是个草包,哪有别的本事。”

翎秋气的唇色泛白,生哆嗦。

倒也不完全是被气得,还有她今天一口饭没吃,现在有点撑不住。

“你又不按时吃饭!”方梓悦脸色一变。

她像哆啦A梦一样从口袋里掏出很多巧克力和糖果,撕开袋子喂到她老婆嘴边。

翎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不停的发抖,巧克力就在嘴边她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方梓悦急得摸出一支葡萄糖注射液,直接用手掰开上面的玻璃倒进自己嘴里,按住翎秋的脖颈渡过去。

对方贴过来的唇又软又烫,浑身发颤的翎秋轻阖的长睫都跟着颤抖起来。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下意识攥在方梓悦袖口的手指用力到指尖失去血色。

确认她老婆把葡萄糖喝进去后,方梓悦才依依不舍的蹭了蹭翎秋的唇,然后离开。

唇齿间的暧昧留下满腔的甜意,翎秋脱力的靠在轮椅椅背上,轻喘着,脆弱不已。

方梓悦心疼的不行,她在翎秋面前蹲下,双手放在她的膝盖上,仰头看着翎秋。

磁性清悦的声音里难得多了几分沙哑,她很认真的请求着她所爱的人,“让我照顾你好吗?”

从今以后你不需要一个人扛所有的事,我可以为你遮风挡雨。

缓过气来的翎秋指尖颤抖的掐进自己的掌心,微微的刺痛让她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都不是小孩子,谁都明白刚刚那不是单纯的渡葡萄糖。

方梓悦开出的筹码确实令人心动。

但是还不够,她还没看到方梓悦的全部价值。

被吻得双唇发红的女人水蒙蒙的眸子里透露着格外的清醒和冷酷,她抬手摸了摸有些疼的唇。

低笑一声:“不行。”

第36章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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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拒绝方梓悦之后,翎秋本以为她会知难而退,远离自己。

可看面前端着牛奶,笑眯眯盯自己看的女人,翎秋心中叹气。

她低估了方梓悦的耐心和坚持。

锲而不舍,还真是个好品质…

“本来管家那个位置我是打算交给你来坐,但你回来的太晚了。”有些机会错过就没有了。

翎秋拒绝方梓悦的要求,管家那个位置就让王姨暂代。

“好。”方梓悦也只是随口一提。

她不干涉翎秋的做法,当然,除了生活上。

笑眯眯的女人拎起桌上的咖啡罐,气息发冷,纤长的手指把铁罐“咔嚓”一声捏扁,然后示威似的在翎秋眼前晃了晃。

“我说过吧,别再让我在你房间看到这东西。”

方梓悦冰冷的声音让翎秋微愣。

她怎么感觉这人比她还要易怒。

孤傲的家主大人手段高明,有时候弯腰认错不仅不丢人,甚至还能带来更大的利益。

“我的错。”翎秋捏了捏眉心,语气低沉:“前阵子事太多,我需要时间处理。”

所以不能睡着。

方梓悦才不信她的鬼话,但她还是被翎秋的示弱给拿住了命门。

她老婆都这么说了,方梓悦还能怎么样呢?

她把咖啡罐收起来,警告道:“下不为例。”

翎秋漠然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笑意,她身边这个咋咋呼呼的女人,其实还挺好哄的。

“不过我觉得老管家说的对。”方梓悦扔掉手里的抹布,摊在一旁叹气。

翎秋端杯子的手一顿,不明所以:“什么?”

“我想要一份轻松点的工作。”

方梓悦扒拉着头发,算了算她现在的工作量。

不仅是园丁、扫地佣人,她还要负责翎秋的一日三餐还有暗中帮王姨那个半吊子管理翎家。

甚至时不时还得去训练保镖?

“得寸进尺。”翎秋眉头微挑。

当初可是方梓悦亲自夸下海口说她什么都能干的,这才多久,就撑不住喊累了?

“村口的老黄牛都没干的多。”方梓悦到不是嫌累,只是嫌时间不够用。

她还要发展自己的势力,没多少时间在这些琐事上面耗。

除了照顾她老婆,其他的事最好能去掉就去掉。

“只想当个生活助理负责我的衣食住行?”翎秋食指撑在脸颊旁,语气淡淡的隐约带着不满,“你只有这点志向?”

之前方梓悦拿出那份连曲晧宇他们都查不到的翎家详细资料时,翎秋还以为她有很大的志气,能闯出些名堂。

结果,“你就是这么浪费自己的才能的?”

她不喜欢草包,同样也不喜欢胸无大志的废物。

“当然不是。”方梓悦两腿交叠,以谈判的姿势看着翎秋。

“家主大人不要把自己看的太轻,做你的生活助理可不是简单的事。”

翎秋握着整个翎家,在z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与她交谈合作的那些人哪一不是看她脸色下菜?

一个曾经被人轻视的瘸子,如今坐在轮椅上出席各种宴会,却没人敢俯视她。

方梓悦还记得她十二岁的时候被一个翎家世交的小少爷高高在上的侮辱了一顿,那会儿她才被翎秋教会受欺负了就找她告状。

十二岁的小姑娘忍着眼泪跑到翎秋面前语无伦次的告状,说那个男生骂她。

“他比我高,我都仰头看的好累…然后他就说我又矮又穷,不配出现在这里。”

哭哭啼啼的小姑娘扑到翎秋怀里,哽咽不停。

那时翎秋还没接手翎氏,但也成熟不少。

她说:当你手里握住足够强大的力量,你就不需要再仰视别人。所以不要哭啦,试着变强,我会在你身后护着你的。不要怕。

翎秋确实兑现了她的承诺,到后来方梓悦叛逆期的时候,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曾和翎秋的相处情景,说过什么话。

但翎秋依旧站在她身后,替她遮风挡雨,甚至隐瞒至死。

“你是说我难伺候?”不知道为什么,翎秋总想挑方梓悦的刺。

方梓悦也看出来了,她老婆这是无理取闹呢。

“我可没那么说。好了好了,我败了。”方梓悦双手一合,告饶道:“家主大人高抬贵手,饶我一命行不行?”

不是说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吗?她老婆是怎么从杠子成精的?

杠精翎秋还不知道方梓悦在心里如何腹诽她,只是看到对方求饶,她这心里就舒坦不已。

这比她签下一笔大订单,或是吞掉某个大公司还要舒服。

见自家老婆脸上有了笑容,方梓悦眯起眼,暗道:傲娇鬼──

大概是方梓悦的示弱让翎秋心情不错,她随后就给方梓悦调到自己身边,只负责她的衣食住行,剩下的时间随她自己安排。

方梓悦如愿得到了空闲时间,也开始变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天天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野了。

这天方梓悦外出有事,给翎秋汇报了一下就又没了动静。

习惯了方梓悦安排饭菜的翎秋这次午饭吃的非常不满,饭菜甜腻不合她的胃口,更有自作聪明的人给她送来了咖啡。

翎秋直接让保镖把那人扔了出去。

她可以容忍这些人暗地里搞小动作,但不允许他们放肆到她面前来。

不过这个习惯也成了王姨往外传的,她“自欺欺人,愚蠢”等标签。

翎秋抵住对面人递过来的咖啡,眉眼泛冷。

要说她这个习惯最不好的地方就是没法动翎念瑶和曲晧宇。

“我不喝咖啡,我以为王姨应该告诉过你。”

“哎呀?”穿着光鲜亮丽的娇媚女人闻言轻掩唇边,柔柔道:“抱歉呀,阿翎。我这几次来都没见到王姨,也不清楚你不喝咖啡了。”

翎念瑶点了点一旁的几大盒咖啡豆,懊恼道:“我买了这么多咖啡豆,本想送给你做礼物,可惜了…”

“拿回去你自己喝,不可惜。”翎秋啜了一口热牛奶。

浓重的奶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很难喝。

翎秋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把杯子放到一边。

也不知道方梓悦之前热的口味不错的牛奶是从哪里买来的,下次可以问问。

翎秋的不给面子并没让翎念瑶生气,相反,她倒是很关心自己这个表妹。

“你以前一直失眠,我劝过你别喝咖啡这些提神的东西,你还不听劝。”翎念瑶似乎想到了什么,低低的叹气。

“现在你是为了那个方梓悦改变了自己的习惯?你知不知道她之前想害你?”

翎念瑶一直以翎秋的好表姐身份自居,外面的人都说翎念瑶是一个好姐姐,处处担心、照顾着翎秋。

要不是翎念瑶一直在外面说翎秋的好话,翎秋现在的名声早就发烂发臭了。

“所以?”

翎秋看向窗外,花坛里的花开的正好。从这个角度看去,繁花似锦,生机勃勃,让人心情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

这也是方梓悦特意安排的。

为了她那个不愿意出门的老婆特意种的。

“这还要什么所以?”翎念瑶不解道:“你难道不担心养虎为患么?”

农夫与蛇的故事应该听过吧。翎秋现在把方梓悦放在身边,甚至容忍她发展自己的势力。翎念瑶怎么能不担心方梓悦翅膀硬了之后,反咬她这位表妹一口?

“谁告诉你我会养虎为患?刘叔,还是曲晧宇?”翎秋猛然转过头。

时针已经走过了三点,正常午休时间都过了,那个不着家的女人还没回来。

不爽的翎秋不介意拿她这位胸大无脑,曲晧宇说什么她都听的蠢表姐出气。

“没有!”翎念瑶眉头紧蹙,纯良的面庞上也出现了一丝急切。

“阿翎,你不能总带着偏见去看晧宇,他很好的。”

“他当然好,好的很。”翎秋冷嗤一声,“脚踏两条船能不好吗?”

让翎秋感到恶心好笑的是曲晧宇身上还有和她的婚约在,他就勾搭上了翎念瑶。

“你们郎情妾意,既然这么相爱,你就该劝他把婚约解除。”翎秋抬眼,眸光犀利,狠狠地刺向脸色苍白的翎念瑶。

“但你舍得吗?”

翎念瑶闻言身子一颤,泫然欲泣的握紧手中的杯子,好像温暖的茶水能给她一点支撑。

站在一旁服侍两人的王姨见状,心疼极了。

大小姐太过分了,念瑶小姐不过是说了真话,也是为了她好,她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要羞辱念瑶小姐。

想想翎念瑶昨晚要她帮忙从翎秋书房里取的东西,王姨咬咬牙突然想明白了,一定要帮念瑶小姐拿到!

她不能让翎家在暴躁易怒的大小姐手里葬送掉。

她想她这么做,死去的翎姥爷和翎夫人也一定会支持她的。

翎念瑶被翎秋看的脸上发烫,火辣辣的下不来台。

她确实舍不得,明明她才是晧宇最爱的人,但当初翎叔却把阿翎配给了晧宇。

现在她好不容易和晧宇在一起了,又怎么舍得让他为难?

“可是,那并不是他的错。”翎念瑶有些焦急的解释。

“晧宇是被逼着答应婚约的,这不能怪他。”

“那怪谁?怪我吗?”翎秋冷嗤着看对面这个没脑子的女人,“既然他是被逼的,那让他解除婚约不是更好?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当然不愿意啊!

翎念瑶的脸色变了又变。

解除了婚约,晧宇哥就和翎家毫无关系了,那他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呢?

第37章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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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做过亲子鉴定,翎秋真以为翎念瑶才是翎家的亲女儿。

毕竟她和自己那对早死的父母一样,吸血别人的血来供养他们喜欢的人。

翎父翎母是两情相悦结婚的,但翎父除了一张好皮相外什么也不会,所以他把自己包养出去,以此来换取支撑翎氏的钱。

而翎母呢,她是名副其实海王,但又不纯粹。她游走在各种各样的富人之间,然后用他们那里得来的钱供养翎父。

两个脚踏一片港湾的人在这方面惺惺相惜,爱的山盟海誓,感天动地。

也让翎秋恶心的不行。

她和曲晧宇的婚约就是翎父一手定下的,那时候曲晧宇很喜欢翎秋,每天缠着翎父求这个婚约。

所以翎念瑶嘴里说的曲晧宇没有错,听起来格外讽刺。

“为什么不可以。”没法在别的地方动手,翎秋也不介意怼到翎念瑶怀疑人生。

曾经翎秋气急了想对翎念瑶动手,但总发生各种意外。

好好的茶杯突然炸裂,碎瓷片扎进她想要打人的手上。

或是轮椅突然坏掉,让她没法移动。

未知力量的警告让翎秋学会忍怒,甚至修身养性,面对这个白痴也能不怒不燥。

“我……”翎念瑶咬咬唇,她说不出口。

心里想着都是为了晧宇哥好,她才不想让晧宇哥解除婚约,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说出来后会被翎秋嘲讽。

明明她才是姐姐,翎秋应该听她的话才对。

“我是你姐姐,阿翎你也没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哽咽不已的翎念瑶又开始她的哭泣大法。

翎秋见状,在心里默数三个数。

三、二…

“大小姐,念瑶小姐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呢?”一都还没数完,把翎秋当女儿养的王姨就开口了。

她心疼的给翎念瑶抵过手帕,让她别哭。

“妆哭花了,可就不美了。”

翎秋盯着那块手帕,心中冷笑不止。

那块手帕是王姨很早之前绣给她的,那时候翎秋因为失眠精神衰弱,时常晕倒,每次醒来王姨都会用那块手帕给她擦脸擦手。

后来王姨把那块手帕送给翎秋做礼物,上面还有她亲手绣的翎字。

虽然王姨绣的并不好看,但看着她被扎伤红肿的手指,翎秋还是收下了。

王姨还说:“我今天看到隔壁的姑娘有这种家人亲手绣的手帕,别人有的,我们大小姐也得有。以后这就是小姐的专属手帕了,别的人都不给用。”

结果…一转头这手帕就易主了。

“王姨,我什么时候允许你说话了?”牛奶杯磕在瓷碟上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惊的胖乎乎的中年女人一哆嗦。

她下意识的攥紧手帕,凸出来的翎字磨在手里格外明显。

王姨瞪眼,脸涨得通红,一直摆手,“小姐,不是…”

她好像才明白过来自己脑子一热做了什么。

“翎家这几天伙食不错,看起来王姨也心宽体胖到和刘叔比肩了。”

不能动翎念瑶,但不代表她不能动翎念瑶身边的人。

“听说王姨的儿子在国外读书还找了个好工作?”翎秋撑着脸颊,斜睨着面色苍白、哆哆嗦嗦的中年女人,漠然道:“不如王姨去照顾自己儿子吧。”

“毕竟曲晧宇给他安排的工作挺累的。嗯,一个扫厕所的活,想来你儿子还没告诉你吧。”

“什么?!”一直畏畏缩缩害怕的胖女人听到后顿时不抖了,她双目瞪圆,恨不得扑上前让翎秋说清楚。

“什么叫扫厕所的活,曲少爷不是给他安排成分公司的经理吗?”

要不是曲晧宇开出的筹码足够诱人,她也不会背叛大小姐。

翎秋没回应她,反而将视线扫向坐立不安的翎念瑶。

这事翎念瑶也有插手,与其问她,还不如问问她这个“人美心善的纯良”表姐。

王姨顺着翎秋的视线看过去,顿时反应过来,扑上去抓住翎念瑶的袖子,哀叫道:“念瑶小姐,您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你说让我儿子去国外吃香的喝辣的,你还说只要我把大小姐的…”

“够了!”眼看王姨什么话都往出说,翎念瑶脸色骤变,尖声呵斥道:“王姨你的事我会解决,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王姨被她暴怒的样子吓了一跳,她还从没见过翎念瑶发火呢。

把自己的白色蕾丝袖角从王姨的手里扯出来,翎念瑶嫌弃的掸了掸上面不存在的脏污。

她皱着眉,克制怒气,竭力温柔的劝说王姨:“你先下去吧,我们这里不需要你伺候。”

王姨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之后,早就想跑了。现在就坡下驴,干脆爬起来夺门而出。

“啪、啪…”

这不入流的闹剧看的翎秋饶有兴致的鼓起了掌。

翎念瑶见此,面上有点挂不住,只好低声道:“阿翎你也是,怎么什么人都用呢?”

千错万错,错的都是翎秋。

千好万好,好的都是翎念瑶。

翎秋感叹:“翎念瑶,别以为你们有那鬼东西护着就可以为所欲为。”

翎念瑶和曲晧宇敢明目张胆在她眼前跳,就是知道翎秋拿他们没办法。

但他们依旧畏惧翎秋,畏惧这个如毒蛇一般隐匿游走,让他们看不透的女人。

“既然阿翎你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没有外人在,翎念瑶也不愿意再装下去。

她冷着脸,模仿翎秋的气质模仿的不伦不类,却高高在上的俯视着翎秋道:“阿翎你最好把方梓悦赶出翎家,不然后果…你不会想看到的。”

这才是翎念瑶的真正目的。

翎秋早就知道,只要她把方梓悦留在身边,其他继承人听到风声迟早会动手。

只是她没想到曲晧宇眼皮子那么浅,半点坐不住,早早的派翎念瑶过来给她施压。

“你们能怎么样?”翎秋低低的笑起来,坐在轮椅的女人带着慑人的压迫感。

“十年来,你们如有‘神’助却还要在我手底下讨饭吃,你能拿我怎样?”

两个草包,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扶不起来。

十年,翎秋虽然不能把他们彻底处理掉,但隐隐压制着他们。

不过碍于他们有“天命”的帮助,翎秋没法把这两只跗骨驱虫从翎家剔除。

翎念瑶也知道他们奈何不了翎秋,但既然翎秋这么在意那个方梓悦,那他们也不介意拿她开刀。

“随意。”翎秋对此毫不在意。

如果方梓悦轻易就被这两个草包暗算掉,那她才会失望。

憋了一肚子气的翎念瑶咬咬牙走了,留下一大段不痛不痒的狠话,无能且窝囊。

王姨自知自己暴露,也跟着翎念瑶灰溜溜的逃出翎家。

翎秋不着急处理她,她儿子扫厕所那事儿她还没和翎念瑶算完呢。

狗咬狗的戏码还没开始,她不着急打狗。

至于方梓悦……

翎秋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五点整。

还没回来…

“老板你别跑啊!这还有文件要你看呢!”小秘书竭力的叫喊声传了很远。

但他们那个无良老板方某人假装听不见,脚下抹油,一溜烟就没影了。

还看?再看文件她老婆要不让她进家门了!

方梓悦咽了咽口水,有点心虚。

她和翎秋说好的三点前回去,结果刚刚签单子签到了四点多。

等到家正好赶上晚饭时间。

不过方梓悦想到刚刚查到的,王姨带着一大批翎家佣人跳槽去了翎念瑶那里。

现在翎家上下除了保镖,估计已经没有外人了。

翎念瑶给翎秋来了个釜底抽薪,却不知道她并不在乎。

这些年翎家换的佣人不少,每次都有翎念瑶在其中搅合。

一个残废,离了佣人还能活吗?

开着豪车,洋洋得意的翎念瑶傲然笑着。就算翎秋再有本事又能怎么样?没有佣人伺候她,她一个瘸子连饭都吃不上!

她说的没错,翎秋确实没吃晚饭,不是她吃不上,而是不想。

时针走过六点,倚靠在床头的女人定定的看着时间,心里堵着一口气。

等方梓悦回来的时候,整栋房子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连一点人气都没有。

方梓悦心里着急,扔下包先给翎秋拿了几个小点心送上去。

黑暗中推门的声音惊动了坐着的翎秋。她动了动身体,才发现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让她的四肢僵硬,动一下酸疼无比。

“怎么不开灯?”方梓悦伸手打开灯。

骤然亮起的光线刺的翎秋闭了闭眼,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漆黑的眼底是一片漠然。

她没说话,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方梓悦。

允许方梓悦出去发展势力的人是她,拒绝方梓悦照顾自己的人也是她。

所以翎秋问不出那句“你还知道回来?”

她们的关系没那么亲密。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翎秋问话的女人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撕开小蛋糕的包装袋,把香甜的小点心送到翎秋唇边。

“你这个时候该问我怎么这么晚回来?”翎秋不愿意说的,方梓悦替她说。

“如果是你问的话,我会很高兴。”

高兴翎秋终于愿意接受她的照顾,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们以熟悉的陌生人的方式相处。

方梓悦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翎秋不会限制她,不会管束她。

这和对待一个路人一样,有什么区别吗?

第38章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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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翎秋摇摇头。

她和方梓悦之间有条看不见的界线,一到迈过去,就回不了头了。

知道翎秋现在的性格,方梓悦也不强求。

等她把自己的势力发展起来,能和翎秋分庭抗礼后,她老婆外壳上这层尖刺自然会软化下来。

方梓悦是这个世界里唯一“真实”的人,所以翎秋想要她快速壮大自己。

至少在她死后,方梓悦要成长到能护住自己,不被翎念瑶和曲晧宇伤害的程度。

“佣人都走了,明天我去招人。”方梓悦岔开话题,不想再看她老婆脸上的沉寂黯然。

那种死气沉沉的模样,方梓悦永远都不想看到。

“好。”

回过神来,翎秋捏了捏手中的小蛋糕,应声,“查清楚底细。”

她有个想法想要实验一下……

方梓悦闻言点头,她肯定会查清楚的。

不然再招进来一些王姨刘叔那样的佣人,且不说她老婆什么反应,她自己就忍不住想打人。

那两位在翎秋手里得了那么多好处,养的膘肥体壮,结果转头狠狠咬了翎秋一口。

毫无胃口的翎秋把小蛋糕放到一旁,忽然想起什么,她的目光转沉。

偏头看着给她拆甜点包装的女人,不悦道:“还有,今天翎念瑶来过一趟,很烦人。”

方梓悦手上动作一顿,她抬头问:“来打小报告了?”

同为继承人中的一位,她被翎秋留在身边,其他继承人指定坐不住。

但最着急的还要属那位莽撞过头,野心不小的曲晧宇。

“你知道就好。”翎秋往后一靠,陷落在柔软的靠枕里。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无力,“解决不好,你就不用回来了。”

翎秋想想今天那一地鸡毛就头疼。

方梓悦既然想留在翎家,那就该展现出她的能力。踩在其他继承人的头上,她自然会把翎氏交给方梓悦。

把一个干净完整的翎氏交给方梓悦,就当是她这些天做生活助理的报酬。

方梓悦也正有此意,她这几天去属于原身的翎氏分公司看过。大权旁落,公司内部进项已经被曲晧宇的人蚕食殆尽了。

这样正好,方梓悦干脆专心发展起属于自己的势力。

有两世的经验,还有原身私藏的钱,方梓悦发展的很快。

当然这些事曲晧宇和翎念瑶并不知情,曲晧宇甚至还把方梓悦当成原来那个草包原身,随便糊弄糊弄就能再反咬翎秋一口。

曲晧宇这次派来的人不仅没能游说动方梓悦,甚至还在她这栽了大跟头,被方梓悦捏住把柄,让曲晧宇割地赔款的赎人。

曲晧宇不愿意为了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的废物们掏钱。但人是翎念瑶招进来的,翎念瑶为了维持自己人美心善的形象,逼得曲晧宇不情不愿的赔了不少钱。

“那个贱人,她之前都是装的!”砸碎了一屋的花瓶装饰,曲晧宇赤红着双目,气喘吁吁的咒骂。

“她和翎秋那个瘸子是一伙的,没错,肯定是这样!”

他就说为什么之前让方梓悦去买凶杀翎秋时,方梓悦答应的那么痛快。一定是她和翎秋的阴谋,她们想引他出破绽!

“还好我留了一手。”曲晧宇被惊出一头冷汗。

要是那时候他被那个死瘸子抓住把柄,就算有“神仙”保佑他们,他和念瑶也会栽个大跟头。

翎秋就像隐藏在草丛深处的剧毒虫蚁,时不时的咬他们一口,虽不至于一击毙命,却能让他们伤筋动骨。

而现在她那边又多了个方梓悦,两个难缠的家伙!

“晧宇哥你冷静一点,我会帮你出气的。”看到年轻的男人气的脸色铁青,翎念瑶心疼的摸着他手臂。

曲晧宇这张脸很好看,只可惜本人气质过于油腻,导致他看起来猥琐怯懦,和温文尔雅一点也不沾边。

但这又能怎么样呢?

翎念瑶靠在曲晧宇的怀里,甜蜜的想着:不论晧宇哥变成什么样,她都喜欢。

“念瑶,你要怎么帮我?”

曲晧宇挑起翎念瑶的下巴,自以为帅气的眯起眼,邪佞笑着,“宝贝儿,你有什么办法?”

“呀,晧宇哥你好帅啊!”翎念瑶被帅的娇笑不已。

心里也越发满意曲晧宇这个人。

本来一开始她抢曲晧宇只是想膈应翎秋,想看她那个故作清高的表妹变得一无所有。

但现在她不这么想了,她真的爱上了曲晧宇,爱上了这个帅气多金的男人。

“我要这样……然后…”翎念瑶趴在曲晧宇的耳边细细的谋划着。

曲晧宇越听脸上的笑容越多,一张还算清俊的脸被恶意填满,变得扭曲丑陋。

“好好好,念瑶,这次我受的气能不能在那个姓方的贱人身上找回来,就看你的了。”

“肯定没问题。”

翎念瑶洋洋得意的拿出手机,开始和她的小姐妹们发消息。

她要组一个名媛晚宴,让大家穿上最华丽昂贵的服装,带着最耀眼珍贵的饰品在宴会让把那只土狗踩在泥地里。

认识方梓悦的人谁不知道那女人一点审美都没有,每次穿的花花绿绿土的要命,但又爱面子。

别人一说她穿的俗气,她就打骂对方。

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方梓悦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不会再有人看在翎家继承人的面子上帮她。

甚至其他继承人也在暗中期待方梓悦出丑。

第二天一早,一张邀请函就送到了方梓悦手里。

“名媛晚宴?”方梓悦看了一眼邀请函上的烫金字体,觉得像传销单。

“这玩意儿看着很假。”方梓悦甩了甩邀请函,和翎秋吐槽。

被软磨硬泡终于离开昏暗的房间,在花坛旁晒太阳的翎秋眯起眼。

方梓悦眼看着她老婆清冷的面容上先是闪过一丝厌恶,转而成了满满的疑惑。

翎秋在怀疑为什么像翎念瑶这种蠢货会被未知力量保护,难道她上辈子拯救了全宇宙?

太不可思议了,这种小孩子过家家,打架扯头花一样的方式出现在她们这些人之间,简直低劣到令人发笑。

但是…

翎秋倏然抬眼,看着面前白衬衫牛仔裤,运动鞋的某人,迟疑道:“你有礼服么?”

她还记得方梓悦罚跪那天穿得那身辣眼衣服,可以说这女人的审美简直是灾难。

“没有,但我可以现做。”方梓悦摊手,这有什么难的。

上一世她老婆后来的所有衣服,上到晚礼服正装,下到内衣和袜子,全都是她一手设计包办的。

甚至后面所有的饰品也都被她安排好了。

还有三天时间,设计一件高规格的礼服完全来得及。

“谁设计?”翎秋直觉不妙。

不会是这人自己设计吧?

“别这么看着我,你这样会打击我自信心的,家主大人~~”方梓悦撑着下巴懒洋洋的扯着长音。

微沉磁性的声音听起来像撒娇,猫爪一样挠的翎秋心头痒痒的。

翎秋索性闭眼不再看她,用沉默告诉她:你爱怎样怎样。

反正最后丢人的不是她。

但方梓悦却不依不饶的闹她老婆,“如果我说我没有礼服,也搞不到的话,家主大人会帮我吗?”

灼热的呼吸打在翎秋的脖颈上,让她不禁瑟缩了下肩膀。

再睁开眼时,翎秋微拧眉心伸手把凑近的脸推开,嫌弃道:“太近了。”

阳光正好,凑这么近,她也不嫌热。

“别逃,家主大人,你还没回答我呢。”方梓悦笑哼哼的看着不耐烦的翎秋。

手里拿着她随手从花坛里薅的草,一摇一摇的和逗猫棒一样。

翎秋被她逗得来气,横了她一眼,冷淡道:“不帮。”

反正丢人的不是她,她才不管。

方梓悦闻言一手捂住胸口,歪倒在椅子上,哀哀的叹气:“家主大人这么无情,我的心都要碎了──”

翎秋被对方的戏多弄到没脾气。

很奇怪,在方梓悦面前,她火山一样易爆发的脾气总在不经意间收敛起来。她对方梓悦的忍耐度超乎自己想象。

但不管方梓悦怎么耍宝,翎秋都没再开口。

只是到饭点,方梓悦推着轮椅把她送进屋后,翎秋才忽然说道:“这层最后一间房里有礼服,合不合你的身,我不知道。”

方梓悦一愣,反应了两秒才笑出声的她只看到她老婆泛红的耳根,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被贴着鼻子拍上了门。

方梓悦下意识举起双手挡住脸,再近一点点,她今天就得鼻血流三尺!

她老婆也太狠了!

心有委屈的女人啪嗒啪嗒的跑到她老婆说的房间里,开门前她有些紧张。

就像闯入龙穴的勇士,不知巨龙在洞穴内藏着什么样的宝藏。

进门后入眼的是一排排衣架,华丽的连衣裙从房间一头挂满另一头。

还有长款风衣,华丽昂贵的半身裙,短裙。

这简直是每一个女性梦想中的更衣室,随手一件衣服都价格不菲,又如此美丽,能将穿衣者的优点凸显到极致。

离方梓悦最近的是一袭黑色缀钻的露肩连衣裙,收束的腰部还覆着柔软顺滑的黑色羽毛。

方梓悦可以想象到,她老婆穿上这件礼服会宛如一只优雅的黑天鹅,在舞会上旋转曳舞,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但现在…它们落满了灰尘。

这些华美的衣服被灰尘覆盖,变得脏污不堪。

方梓悦恍然想到,是因为腿吗?

确实是因为腿。

倚靠在窗边的翎秋神色淡漠,曾经的她喜欢穿漂亮的裙子,即便她站不起来只能坐在轮椅上,她也要打扮的端重亮丽。

直到在她的生日宴上,那天她穿着自己最喜欢的海蓝色鱼尾裙,在香槟塔旁和合作商愉快的交谈着。

突然香槟塔被人推倒,翎秋推着轮椅想要躲避,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裙摆被人系在轮椅的轮子上,纠结在一起推不动轮椅。

被禁锢在原地的翎秋只能无助的别开脸,抬手护住头和脖子,任由盛满酒水的玻璃杯悉数砸在她身上,她周围……

长袖覆盖下的伤疤隐隐发痒,翎秋隔着布料摸到很多凹凸不平的痕迹,丑陋且疼痛。

不过,它们也算是一种经验。

吃一堑长一智。

从那天起,翎秋就把裙子扔到一旁,累赘的美丽只会要她的命,之后她只穿合身干练的正装。

窗外的风吹的有些急,翎秋眯起眼,苍白的手指撩落掀起的袖口。

但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

第39章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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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方梓悦只是把那些落灰的裙子清理一遍,又妥帖的整理好。她还是选择自己设计一身礼服。

不仅仅是为了在外面打出自己的品牌,更重要的是让她老婆看到她的能力。

翎家管家的位置到现在还空着,方梓悦得想办法拿下那个位置。

“也不知道你好好的老板不当,跑去做管家是什么毛病?”被方梓悦从出租房里挖出来的计算机人才,一边敲代码一边翻白眼。

“再说了,你不是被翎家家主赶出来了么?你回去人家还要你吗?”小助理非常怀疑。

她总感觉她家boss在白给。

就差把自己洗白白裹上红绸送翎家家主床上了。

“说什么呢,赶紧工作吧你。”换掉一身运动装的方梓悦从更衣室出来。

小助理听到声音抬头看去,这一眼直接看呆了。

她张着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手按在键盘上摁出来一串乱码。

酒红色曳地鱼尾裙将方梓悦玲珑有致的身材凸显到极致,火红色的指甲和口红还有散在身后的棕色卷发,都让方梓悦看起来极具狂野的魅惑力。

嫌弃额前头发遮眼睛的女人一手插进发间,顺势向后一撩,把她本身就具有攻击力的美添上利刃,点燃烈火,野蛮的扼住别人的视线。

现在,看这里──

小助理突然呛咳起来,她松开键盘捂着嘴咳的胸口生疼,但就是舍不得把视线从方梓悦身上移开。

活了这么多年,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富婆愿意包养人了。

她老板这样的,就是让她砸锅卖铁她也愿意养啊!

“老板给个机会,不用你倒贴,我养你行不行?”小助理眼里冒星星,恨不得立马挂在这个高挑妩媚的女人身上。

方梓悦轻笑着伸手抵住她的额头,拍拍她:“好好干活。”

冷冽的雪松香和她身上热烈的美艳形成巨大的反差,引诱人将面前的人拥住,用野蛮的力量撕开表象。

去探寻熔岩下的冰川,灼目的红色下该是多么通透美丽的白色雪原?

长满雪松的山岭间是否会有一袭红衣的精灵在吟唱?

引人遐想……

恃美行凶的某人一踏入晚宴厅就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甚至很多陪着各家千金来的年轻才俊都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心,公然扔下自己的女伴,跑到方梓悦身边搭讪。

“她怎么穿成那样?!”计划被破坏的翎念瑶脸色难看的咬牙,“是谁走漏了消息?”

“这和走漏消息没关系吧,你看她那一身,真好看。”有和翎念瑶走的近的人,也禁不住诱惑。

“她那身是哪位大师出手做的?怎么没印象呢?”

“不知道啊,不如…你去问问?”

“凭什么是我去呀?要去一起去。”

“那就一起去。”

翎念瑶的几个闺蜜笑闹着要和方梓悦搭话,完全把身边的翎念瑶给遗忘了。

翎念瑶长长的指甲用力掐进掌心,裙外的一层薄纱也差点被她扯坏。

明明她才是这场宴会的主人,她才该是焦点!

“哦?你是说这件衣服吗,是我自己设计制作的。”方梓悦的声音清晰的传进翎念瑶的耳朵,让她的身子跟着踉跄摇摆。

往常只要她一露出不舒服和难过的表情,她的闺蜜、男伴甚至是陌生人都会蜂拥而至、乖乖跑过来关心她。

但此刻竟没有一个人留意到她的不舒服,所有人都围在方梓悦身边,众星捧月的任由那个女人成为宴会的唯一焦点。

甚至到最后,翎念瑶气不过,厚着脸皮挤进人堆里,想要从方梓悦哪里抢回主导权。

却被她的一个好闺蜜一胳膊怼了出来,她居然听到和她平日里情同手足的女人骂了一句“别挤,傻逼!”

翎念瑶气的眼眶都红了,她扑上去抓住那女人的头发和她撕打起来。

“啊!你干什么!”被抓下一把头发的女人痛的面目扭曲的回抓,两个衣着光鲜的女人像疯子一样把这个宴会破坏彻底。

被围在中间的方梓悦见状眉头轻蹙,非常明显的后退一步。

周围人很有眼力见的护着方梓悦去一旁,他们竟任由翎念瑶和人打在一起,甚至津津乐道的给方梓悦讲她们两个的黑历史。

宴会昏暗的一角,翎秋隔着酒杯看舞池中的闹剧。

很好,她的想法是对的。

在这个“天意”强加控制的世界里,方梓悦是唯一能破局的人。

来自角落的视线过于疯狂热烈,带着让人不适的控制欲。方梓悦倏然转头,眉目冷冽。

她倒要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

那双眼睛怕是不想要了。

方梓悦扫过来的视线犹如锐利的刀锋,和那天她脚踩着管家,手提着保镖队长时一样凛冽。

翎秋唇边扬起一抹弧度,对看过来的女人举起杯。

很好,你的价值,我已经看到了。

没想到会从这里看到她老婆,方梓悦惊讶了一瞬就把喜悦藏在了眼底,转头继续应付身边的人。

她老婆喜静,现在不是去她身边的最好时机。

“那个…梓悦,你接定制么?”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问了。

他们这些人夸了方梓悦很久,还不是眼馋她设计的饰品和衣服?

“接。”方梓悦拿出四张名片交给最先站出来的几位姑娘手中。

其他人一看,也七嘴八舌的跟着求名片,可惜方梓悦拒绝了。

她笑眯眯的颔首,遗憾道:“抱歉了各位,本人一年只接四单。因为全部由我一人亲手制作,所以一套服装要花很长时间。”

物以稀为贵,方梓悦心中有数。

更何况,她还要给她老婆设计衣服呢,哪里顾得上别人?

如今只不过是拓展人脉的一种手段罢了。

其他人一听,顿时哀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早点开口。

再看看兴高采烈的那四个幸运儿,心里更嫉妒了。

还有几个因为和翎念瑶关系好而迟迟没上前的人,此刻更是把翎念瑶骂了一百遍。

都怪她每天说方梓悦的坏话,不然那四张名片里肯定有她们的!

而被人咒骂的翎念瑶早就被保镖护着回到了楼上,医生正给她处理伤口。

方梓悦还记得她无意间瞥见翎念瑶头发被薅秃了好大一块,血流了一脸,看着很吓人。

但有了这次教训,翎念瑶也该收敛收敛,少去打扰她老婆。

余光瞟见翎秋推着轮椅离开,方梓悦当即找了个借口和不死心缠着她的众人道别。

方梓悦再怎么说也是翎家继承人中的一个,其他人不好硬留她,只能不甘不愿的放她离开。

等宴会上的焦点走了,这些人才把注意力放到翎念瑶身上。

只是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安慰和为她心疼。

反而怪翎念瑶说方梓悦的坏话,甚至把翎念瑶抓的满脸是血的那位还不依不饶的咒骂她:“你有本事一辈子别出屋,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对方的家境比翎念瑶和曲晧宇还要好,说话有底气,腰板挺得直。

旁人被她引着也纷纷议论起翎念瑶和曲晧宇。

认识他们两的都知道翎念瑶面上装的纯良可欺,可背地里还不是当了小三儿?和一个劈腿的渣男勾搭到一起。

这些大小姐大少爷们心高气傲,现在想明白了,顿时觉得晦气。

“我之前怎么会和她玩到一块去?”

“说的也是呢,就和魔怔似的,好恶心。”

见过方梓悦之后,这些人突然睁开了眼,看清自己在干什么。

偌大的宴会,还没等翎念瑶处理好伤口下来清理残局,人就走光了。

顶着一脸红红黄黄的药液,翎念瑶恨得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方梓悦!”她尖叫着摔碎手中的酒杯。

她和那个贱人不共戴天,她要她去死!去死!

“阿嚏!”回到翎家的方梓悦端着果盘扭头打了个喷嚏。

声音响亮,惹得翎秋投来嫌弃的目光。

方梓悦见状揉了揉鼻尖,心虚的抬了抬果盘:“我再给你换一盘。”

“不用。”翎秋叫住开溜的女人,示意她不用忙,“我不想吃水果。”

意识到她老婆有话要说的方梓悦坐到翎秋对面,开口问道:“怎么了?”

翎秋被问的抿紧唇,说实话她很喜欢方梓悦设计的衣服和饰品。

“我想聘请你做我的设计师,薪水方面的要求你可以自己提。”

以合作雇佣的方式说出来自己的喜好会容易很多,只是翎秋觉得方梓悦不会答应。

毕竟以她的能力,并不需要成为某人的专属设计师,她有那个资本自由自在的等着买家送上门。

但出乎她意料,方梓悦很痛快的答应了,至于薪水方面…

高挑昳丽的女人眉眼弯弯的笑着道:“管家那个位置空闲太久也不好,不如让我去做。”

“这是你想要的薪酬?”翎秋面色复杂。

哪有人一分钱不要,还主动送上门给人打好几份工的?

“你再好好想想。”翎秋是个成功的商人,利益在她这里高于一切。

但这一切里不包括方梓悦。

被怀疑的女人闻言摊开手,尾音拉长,带着调笑的意味:“我做管家的目的,家主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她可不是打白工的。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她是来追老婆的。

第40章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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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秋想不明白如今方梓悦样貌身材,手段资产都有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惦记上她。

九月份,天气转凉。秋雨细密的打在窗子上,留下一帘如有生命般的寒气往翎秋骨头缝里钻。

翎秋手指紧紧扣住膝盖,低着头,惨白的脸上布满冷汗,唇齿颤抖,不可抑制的发出闷哼声。

明明是已经废掉没用的两条烂肉,却总在这种时候彰显它们的存在感。

像钝器在骨头缝里钻剐着,桌上的水杯被翎秋抖着手打翻,她顾不得倒水,摸出两片止痛片含进嘴里。

苦到唇齿发麻的药片没那么快生效,翎秋上半身压在自己的腿上,做不到蜷缩起双腿的她,只能用这种办法试图让腿痛减轻一点……

还在外面工作的方梓悦并不知道她老婆在家疼的死去活来,还病忌讳医。

翎秋的私人医生就是个摆设,除非病的快死了,翎秋从不喊她过来。

她讨厌看医生,就和讨厌去医院一样。

疼到出现耳鸣的翎秋冷汗湿透了衣服,黏腻的就像她十二岁被打断腿扔到水池里一样,冰冷,疼到透不过气……

“老板,王总约你去吃饭,你去不去?”小助理手里拿着一张邀请函。

自从她家boss对外显露自己的能力后,每天都有人邀请她,抢手的很。

“不去。”方梓悦一口回绝。

她签好最后一份文件,准时准点下班。

“家里有人等,以后吃饭和睡觉的时间点不接任何邀请,也不加班。”

“……”眼看着自家boss一甩手走的潇洒,小助理羡慕嫉妒恨的咬紧袖子。

呜呜,她也想下班!

再回到翎家的时候,原本跑空的家里多了些老实能干的佣人,方梓悦一进门就有人跑过来汇报。

“悦悦姐,大小姐一上午都没出房间,李姨说大小姐说话的声音不太对劲。悦悦姐,你要不先上去看看?”

至于厨房这边,他们已经把食材都准备好了,方梓悦看完后再下来做饭,也不会耽误太久。

刚进家门的女人闻言心中一悸,她脚步飞快的往楼上跑。

心底的不安随着外面的雨越来越大。

她好像忘了她老婆的腿伤了!

“家主大人?”象征性的敲了敲门,前后不出两秒钟,没得到回应的方梓悦急得猛然推开门。

房间里的窗帘全部拉合着,昏暗的房间里看不清东西。方梓悦伸手打开灯看向床边,顿时浑身发冷,血液逆流。

“翎秋!”

浑身发抖的女人倒在地上,疼到神志不清,汗湿的头发黏在脸上脖子上,只露出青白的唇被牙咬破,留了一嘴的铁锈味儿。

方梓悦被她这幅狼狈模样吓得魂不附体,一边打电话喊医生,一边把人抱上床。

疼到迷糊的翎秋纤瘦的手指虚虚的勾住方梓悦的衣袖,她好像认出了对方,又好像只是在抓一根救命稻草。

翎家的医生来的很快,及时处理了翎秋的腿痛,点滴刚挂上,人就被黑着脸的方梓悦给喊出去了。

“她的腿能治好么?”

系统给她的信息不全,很多东西要她自己去查。

但关于翎秋腿的事好像被翎秋自己刻意抹除了,方梓悦没能查到。

医生也是后来才到翎家的,她翎秋受伤的原因她不知道,只能告诉方梓悦结果。

“很遗憾,治不好。”

翎家崛起这么多年,有钱有权,国内外的医生,还有中医,能找的翎秋都找过了。

但由于她腿断后又被扔到水池里没能及时医治,如今这两腿已经彻底废掉,这辈子都别想再站起来。

翎秋花了六年的时间接受这个事实,六年里她从神经质、崩溃,变成坦然成熟。

但接受事实不代表她感受不到痛苦。

每逢阴雨天,她这两条腿都疼的她恨不得锯下来。

疼晕过去这事也发生过很多次了,具体字数她记不清。有时候疼醒后她才发现原来雨下大了,寒气更重了。

然后就是无休止的细密痛楚。忍一忍,一夜两夜,长的时候疼个一星期也就过去了。

方梓悦脸色发黑,她都不知道原来翎秋这么能忍!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看医生吗?”方梓悦不放弃任何一个探寻的机会。

她几乎是迫切的想要知道翎秋的过往,以前她想让翎秋亲自讲给她听,当做是清冷严肃的家主大人难得的温柔浪漫。

现在她不敢再等下去了,她怕再等一阵子,她老婆自己作的坟头草都一人高了。

“这……”医生有点迟疑。

她虽然知道一点,但是这好歹是翎大小姐的个人隐私,她也不便透露。

方梓悦见状用手指抵住眉心,语气低沉无奈,“你也看到了,家主现在这个样子,真要没人在身边看管着肯定要出事。”

医生犹豫了一下,答应了。毕竟患者的健康最重要。

“我在翎家主二十岁的时候才成为她的私人医生,那时候翎家主身体状况非常差。”

差到什么程度呢,可以说是活过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病症,还有体内残存的慢性毒。

“听在翎家时间比较久的刘叔说,那毒是翎夫人下的。”

都说虎毒不食子,医生想不明白翎夫人既然把翎秋生下来,又为什么要那样对待她。

“药是翎夫人请来给翎家主治疗腿伤的医生下的。”

最重要的是,翎秋曾真心对待过那个医生。因为她的开朗和认真打动了在最艰难时期里满身沉郁的翎秋,面对那份阳光,在泥泞中拖行的人也想伸手握住,然后藏在心里。

但结果…却是一把带毒的利刃,狠狠地刺进翎秋的心窝,扎的她支离破碎。

方梓悦听到这里磨了磨后槽牙,难怪她老婆心门锁的那么紧!

“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如果你真的想要了解,或许可以问问翎家主。”

翎秋十二岁之前活的无忧无虑,以为自己能做不辈子的小公主。十二岁到十八岁,六年里被腿伤和父母逼到差点崩溃。

十八岁到二十一向死而生,从痛苦和泥沼里挣扎着学会踩着背叛者和敌对者的尸骨往上爬,二十二那年翎家崛起。

到如今又是六年,快而立的女人心里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至少在医生看来,翎秋从不避讳自己的过去,她不会把自己痛苦当成不可言说的丑事。

“你还是问一下家主吧。”医生摇摇头,这么做应该是最快的获取信息途径。

方梓悦说翎家主的往事被人抹除了,在医生看来,这位要强的女性大概是不想别人因为她的凄惨经历而同情她。

却不是惧怕别人嘲笑。

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的人,真有惧怕的东西吗?

医生很佩服翎家主,能在一群手脚齐全的人中脱颖而出,更能从一帮男人堆里闯出一片天地。

她的内心很强大。

“好。”

话已至此,方梓悦也没什么能问的。

送走医生,方梓悦坐在床边,握着翎秋冰凉的手放在唇上,心疼到眼底发烫。

她来的太晚了,如果能早一点,在翎秋十二岁之前来该多好?

她会把翎秋宠成真正的小公主。

梦里再次被面目模糊狰狞的父亲扔进初冬水池里的翎秋,在寒冷和窒息中恍然触碰到了一只柔软温暖的毛毛球。

金色的毛球落在她的指尖,俏皮的亲吻着她的手指,吻过她的骨节。

一股暖流从被亲吻处缓缓流淌过她的四肢,周身冰冷的池水一晃变成了软绵绵的云朵。

还有谁哼唱着悦耳的歌声哄她入睡。

腿部的疼痛已经感受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灼烫的触感落在膝盖上,暖洋洋的,驱走了她骨子里的寒冷。

这是她过得最舒服的一个阴雨天。

最起码在今天之前是这样。

迷迷糊糊睁开眼的翎秋苍白着一张脸,透过朦胧的光看向给她膝盖热敷的女人。

稍稍转眼看向钟表,时针刚走过十一点。

翎秋抿唇…这人是提前回来了。

“吃饭了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令方梓悦手中的动作一顿,她偏头,看过去的眼神带着心疼和温柔。

“吵醒你了?”

“没有。”

翎秋摇摇头,想要撑着身子坐起来,却发现手臂无力到抬都抬不起来。

见此,她索性放弃,窝在被子里享受着方梓悦对她的照顾。

外面的雨还没停,温暖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没有温度却格外温馨。

翎秋静静的看着方梓悦在忙碌,生病时难得温柔下来的视线落在对方的眉眼上。

看她认真的模样,抿起来的红唇和如临大敌的神情,似乎在默读着她真的很在乎自己。

翎秋没见过工作中的方梓悦,但在此刻,她觉得这是她见过方梓悦最有魅力的一面。

“今天的午饭是小阁他们做的,我告诉过他们你忌口的食物,他们手艺不错,午饭应该会合你胃口。”

把手里的药袋扔进垃圾桶,方梓悦不忘给翎秋盖上被子,叮嘱道:“既然醒了就别再睡过去,等吃完饭再说。”

借着方梓悦的力道坐起身,翎秋回问她:“你要去哪?”

听她这话,方梓悦午饭十有八九不在家吃了。

“我出去缓缓。”在翎秋看不到的地方,方梓悦攥紧拳头。

她现在满心都想问翎秋的过去,但……

翎秋眯起眼,拉住女人背在身后的手。

她手上没劲,也没怎么用力就把方梓悦攥紧的拳头拨开,她扫了一眼被方梓悦掐红的掌心。

看了两秒,突然像是教训孩子似的,高高的抬手打了方梓悦掌心一下。

高举轻放,出口的话平静中带了点无奈:“先吃饭。”

她大概是留下了一位冤家。

翎秋认输的敛眉,低声道:“吃完饭,我给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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